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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至十一世纪漠北游牧政权的出现 ——叶尼塞碑铭记录的九姓达靼王国 白玉冬* 内容摘要：九姓达靼是十至十一世纪占据漠北草原中心地域的游牧部族。突 厥鲁尼文刻写的叶尼塞碑铭之中，哈尔毕斯 ·巴里碑铭记录有九姓达靼。该碑铭中， 九姓达靼被黠戛斯人称为toquztatareli“九姓达靼王国”。汉籍记录的十世纪时期带 有国王称号的达靼国，并不是 “河西达靼国”，而是漠北的九姓达靼。十至十一世 纪时期，九姓达靼的社会发展已达到具备游牧国家特色的王权阶段，堪称九姓达 靼王国。漠北草原游牧政权的传统，在黠戛斯退出漠北之后，并未间断。成吉思 汗创建的大蒙古国，应是继承了九姓达靼王国的政权传统。 关键词：九姓达靼王国;达靼国;国王;天王娘子;宰相 河流域的九姓达靼的势力壮大有关。最早研究九姓达靼历史的专文，当属前田直 典《十世纪时代的九族达靼》①。这篇论文的超人之处在于，精辟考证出十世纪九 族(姓)达靼居地位于漠北中心地域，他们构成了辽代阻b诸部的核心部分。而 作为系统研究克烈部历史的代表作，陈得芝先生则引经据典，论证了克烈部族属 蒙古语族，堪同于前田氏考证的辽代占据漠北中心地域的阻卜一达靼部落(即九 姓达靼)，井详实考证了十一世纪末至十三世纪克烈部的强盛及其统治地域的扩大 过程⑦。就其论文题目及第五小节“王汗统治时期的克烈王国”而言，陈先生实际上 认为十二至十三世纪的克烈部，更是一个王国。近年，刘浦江先生则对包括九姓 达靼在内的达靼与阻卜之关系，重新进行了梳理，并作出了概括性的总结@。 综上，在成吉思汗创建大蒙古国之前，十二至十三世纪漠北游牧政权历史传 统的延续，已基本捋顺。但十至十一世纪的漠北草原历史，由于史料欠缺以及 契丹大小字文献尚未完全解读等原因，始终混沌不清。受此影响，部分学者甚 至将十世纪时期漠北草原历史归结为“空白”二字④，或认为九姓达靼一味被动 接受契丹的先进文明@。 近年，运用新发现、新出土的文献与碑刻等资料，通过与史籍的互证以推进 相关问题之探讨，已是国内外历史学界的关注热点。另外，研究条件的进一步成 熟，使十至十一世纪漠北草原历史研究突破瓶颈，出现了可能。基于此，笔者拟 通过对突厥鲁尼文叶尼塞碑铭的最新释读与分析，补正这一时期漠北游牧政权历 史连续性之欠缺。不足之处，祈请方家指正。 一、哈尔毕斯·巴里碑铭转写及译注 叶尼塞碑铭，自十九世纪末起，陆续发现于叶尼塞河上游。这些用突厥鲁尼 文字刻写的墓志铭和其他一些纪念铭文等，被认为是古代黠戛斯人的遗物。其中， 俄罗斯图瓦共和国乌斯图·额列格斯特(Ust’．elegest)西15公里处的叶尼塞河右岸 ①前田直典：‘十世纪畴代。九族逵靼一蒙古人‘’蒙古地方口)成立一》，‘元朝史。研究》，东京大学出版会。 第235．242页；初刊《东洋学报》第32期第1号，1948年。 o陈得芝：《十三世纪以前的克烈王国》，《蒙元史研究丛稿》，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201．232页；初刊 ‘元史论丛》第3期，1986年。 o刘浦江：《再论阻b与鞑靼》，‘历史研究》2005年第2期，第28-41页。 o伊原弘、梅村坦：《宋七中央7爹7．'，‘世界。匪史七》，中央公论社，1997年，第349页． o白石典之：‘9世纪後半而·与12世纪。乇7，，-高原》，‘东洋学报》第82卷第4号，2001年， 第588．590页。 ．165． 碑铭的名义，按东、南、西、北面的顺序，发表了拉丁字母换写(transliteration)、 Bactl．rlbeB)在《叶尼塞河流域突厥鲁尼文文献汇编》中，按E59的序号收录该碑 铭，并按希切尔巴克的排列顺序，刊布了换写、摹写以及较为清晰的黑白图版圆。 后来，科尔姆辛(H．B．KopMymrm)在关于叶尼塞碑铭之墓志铭的专著中，按东、 西、南、北面的顺序，刊载了换写、转写和俄译文@。阿曼吉奥洛夫(A．C． AMaH永OJIOB)在关于古代突厥文字历史与理论的专著中，发表了转写和俄译文④。 哈萨克斯坦“文化遗产”官营网站则公开了该碑铭最新彩色图版@。本稿视刻有印记 的东面为碑文起始面，排列顺序按希切尔巴克和瓦希里耶夫的顺序为准。 下面，笔者在上述先行研究基础上，根据瓦希里耶夫提供的图版、摹写和换 写，列出哈尔毕斯·巴里碑铭的最新拉丁字母转写、中译文以及必要的词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