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糺邻王”与“阿保谨”——契丹小字《耶律仁先墓志》二题.pdfVIP

“糺邻王”与“阿保谨” ——契丹小字《耶律仁先墓志》二题 刘浦江 【内容提要】本文就契丹小字《耶律仁先墓志》中的两个问题进行了专题探讨： 第一，关于墓主 之释义，是该墓志解读过程中争议最大的一个问题，作者对 此做了周密的论证，使“糺邻王”一说得以成为定论；第二，迄今为止在契丹大小 字石刻资料中尚未发现耶律阿保机的名字，本文认为，《耶律仁先墓志》中 一词 的正确译名应是“阿保谨”，此即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第二名的契丹小字词形。 在迄今发现的契丹小字石刻资料中，《耶律仁先墓志》以其篇幅之长、内容之 丰富而最为学界重视， 1 据我所知，目前已经发表及尚未刊布的该墓志摹本就有五 种，而有关的研究论文已不下十篇。尽管如此，这方墓志中的大部分内容目前尚未 得到确切的解读，已有的部分释读结果也存在着诸多争议。本文仅就其中两个问题 做一专题性探讨，以就教于契丹语文学家。 一、关于墓主之 契丹小字墓志通常以官称、封号等身份性符号来指称墓主。《耶律仁先墓志》 通称墓主为 ，这一称谓在整篇墓志中先后出现了29次。该词组中的 即汉 语借词“王”，但 一词究为何意，却存在着很大分歧，这是该墓志解读过程中争 议最大、可以说是一个“大是大非”的问题。 1 截至2005年底，已发现契丹小字碑志31种，其中 1983年出土的《耶律仁先墓志》 总计5100余字，现存约4500 余字，在现有契丹小字石刻中是字数最多的一种；而且 由于墓主身份非同一般，该墓志内容之丰富也是其它墓志所无法比拟的。 1 关于墓主称谓之所指，大致有以下几种释读意见。 a.)“于越王”说 汉文《耶律仁先墓志》志题作“大辽国尚父于越宋王墓志铭”，仁先之子耶律 庆嗣墓志又有“烈考尚父于越晋王讳仁先”之语，1 阎万章先生认为，若将 释为“宋王”或“晋王”，则读音不谐，因“疑‘王’字前面那个契丹字可能是‘于 越’二字的契丹语读音”。2 这一推论显然是难以令人信服的。契丹小字中的 （于越）一词最初见于《许 王墓志》，早已为刘凤翥先生释出。3 况且《耶律仁先墓志》首行作 4 （于越尚父守太傅××王）， 此句前面既已称“于越”， 后面不应复称“于越王”。 b.)“德王”说 韩宝兴先生谓 5 意为“德王”， 虽未说明理由，但不难推知他的依据是 来自契丹小字中的天德年号。按《萧仲恭墓志》将金海陵王天德年号写作 ， 因 、 两个原字可以通用，故不妨认为 就是 一词的词根，于是他截取“天 德”之“德”，遂释 为“德王”。关于此说之是非，下文再作评判。 c.)“康王”说 此说为刘凤翥先生所主张，其依据是契丹小字石刻中的大康年号。辽道宗大康 年号的契丹小字写法是 或 ，他认为 、 是 的词干，故释 6 为“康王”。 这种见解或许在某种程度上受到了韩宝兴“德王”说的启发或暗示， 1 见向南编著《辽代石刻文编》，河北教育出版社，1995年，352 、456 页。 2 阎万章：《北票出土契丹小字〈耶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