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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学空间特征谫论 李晓峰 内容提要：多种民族文化与多种地域文化相互叠加、交汇，形成中国多民族 文学同一空间中文学的多层性和交融性；此外，从古至今，中国各民族、各地域文 学一直处于空间不断位移、穿插、离合、交汇的动态变化之中，由此形成了跨地 域、跨民族的跨文化特征；动态的多地域、多民族、跨地域、跨民族的文学生态，是 决定中国文学风格多样性的重要因素。 关键词：中国文学 跨民族文化 跨地域文化 叠加 动态 中国文学复杂的多样性是由四种因素决定的，一是中国多民族的客观历史和现实形 成的各具特色的多民族文学；二是中国辽阔的地域及地理环境形成的差异较大的多种地 域文学；三是多种民族文学与多种地域文学的相互叠加、交汇，形成的同一空间文学的多 层性和交融性；四是从古至今，中国各民族、各地域文化一直处于空间不断位移、穿插、离 合与交汇的动态变化之中，从而形成了跨地域、跨民族的特征。因此，动态的多地域、多民 族、跨地域、跨民族的文化生态，是决定中国文学风格多样性的又一个重要原因。 多地域与多民族相叠加的文学 同一时段中，多种地域文化与多种民族文化的空间分布，使中国文学呈现出多地域文 学与多民族文学相叠加的空间特征。 民族文化是该民族在历史发展中创造的所有文明成果。一般而言，民族文化的形成虽 然与该民族的生存环境有关，但与该民族的族群记忆、语言、宗教信仰、习俗等关系更加密 切。因此，有多少民族，就有多少种民族文化。如处在相同纬度的游牧民族，蒙古族与哈萨 克族在语言上虽同属于阿尔泰语系，但却分属不同的语族，有不同的语言和文字、宗教信 仰和生活习惯，具有各自的民族文化。再如，同是云贵文化区，但这里的壮族、苗族、纳西 族、哈尼族、拉祜族的民族文化也各不相同。因此，不同民族文化也是中国文化多样性的重 要表现。虽然在全球化的国际语境和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现实语境中，各民族间的文化交 流和影响使不同文化间的差异性正在逐步缩小，但并不会使各民族由此割断与自己民族 传统文化的血脉关系。现在，由多民族文化的不同特点带来的中国文化的多样性，非常直 观地摆在我们面前。 地域文化与民族文化是研究文化的不同视角。不同地域文化与不同民族文化对各民 族文学风格具有至关重要的影响。一般而言，地域文化主要侧重地理位置、气候、环境等自 然因素对文化形成的影响；民族文化主要侧重共同的族群记忆、语言、习俗等因素对该民 171 民族文学研究 ·2012 年1 期 族文化的影响。地域文化与民族文化是密不可分的，一定的民族总是生活在一定的地域 上，与自然因素一起，创造了地域文化，而一定的地域又是一定民族的生存载体，它与依存 者（民族）一起共同创造了民族文化。因此，既不能离开地域谈民族文化，也不能离开民族 来谈地域文化，二者是叠加甚至交织在一起的，是一个整体的两个侧面。从这一角度说，民 族文化与地域文化，是中国文化空间的相互依存二维要素。但是，在中国文学史上，地域文 化常常是人们区分不同文学派别的重要视角，而民族文化对文学的影响则受到严重忽视。 如中国古代 “吴派”、“浙派”、“江西诗派”、“岭南诗派”、“桐城派”、“浙西词派”、“常州词 派”，现当代文学中的“京味小说”、“津味小说”、“荷花淀派”、“山药蛋派”、“新边塞诗派”、 以及贾平凹的“商州系列”、李杭育的“葛川江系列”等都是从地域文化的角度而展开的，这 就缺失了另一个重要的视角———该地域上的民族及其民族文化对文学风格的影响。因为， 任何一种文学流派，无一不诞生在地域文化与民族文化的空间坐标上。 以楚辞为例。宋代黄伯思在《校写楚辞序》中说：“屈原诸骚皆书楚语，作楚志，纪楚地， 名楚物。若、些、只、羌、谇、蹇、侘傺者，楚语也；悲壮顿挫或韵或否者，楚声也；沅、湘、江澧、 修门、夏首者，楚地也；兰、茞、荃、药、蕙、若、芷、蘅者，楚物也。”这里的“楚语”、“楚志”“楚 物”显然已经涉及到了地域文化、民族文化的双重因素对楚辞的影响。 尽管对于屈原是不是苗族还有争论，但对楚辞的资源是楚地民间祭歌以及楚国的主 ① 体民族是古代的苗族 这一点是有共识的。由是观之，古代苗族“信巫鬼，重淫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