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格纳乐剧《 尼伯龙根的指环》 中死亡意义的探寻.docVIP

杨九华 瓦格纳乐剧《尼伯龙根的指环》中死亡意义的探寻 内容提要：本文以“死亡”为主题，阐述瓦格纳乐剧《尼伯龙根的指环》中死亡所承载的意义：英雄以死亡达到对世界的拯救，旧世在毁灭中迎接新世界的重建，世界在无限循环中寻找理想的家园。 关 键 词：瓦格纳 死亡 指环 英雄 水 火 新世界 死亡在人类社会学中恐怕并不象征人类的退化，人类正是在死亡的洗礼中懂得了生的含义。“社会进化论”的提出就是以人们踏着先人的血迹攀上更高的人类历程。瓦格纳在他的乐剧《尼伯龙根的指环》（下称《指环》）中所表现的死亡，不同于简单的消亡，不是涉及指环的人一个个简单的死去，其死亡和旧世界的毁灭迎来的不是世界的末日，在死亡的背后隐藏着深刻的思想寓意，它是历史的净化与人类的自我超越、自我淘汰的过程。 一 死亡――通过英雄来承载救赎的使命 瓦格纳和尼采一样，都崇尚英雄，认为英雄可以拯救世界。但是，瓦格纳又深受叔本华的宿命论的影响，把这个世界想得太坏，坏到无法用生来拯救这个可恶的现世，只能期待来世在现世毁灭后重生。而英雄就是承载这一使命的拯救者，他以死亡的代价来摧毁现世的存在，继而重新构建一个崭新的世界。剧中齐格弗里德的死，就是瓦格纳要表达这层意义的焦点。 在1848年瓦格纳所写的最初戏剧提纲只有《齐格弗里德之死》（最终命名为《众神的黄昏》），后来瓦格纳认为有必要让戏剧具有连贯性，才在此剧之前陆续加进了《青年齐格弗里德》（即《齐格弗里德》），以及父辈们的故事《女武神》及序剧《莱茵的黄金》。齐格弗里德的死不仅在戏剧中有着很强的寓意，而且这其中也反映了瓦格纳拯救世界的思想观。 对旧世而言，齐格弗里德是一个强大的敌对力量。任何猛兽、天神和自然界的强悍力量都无法将他屈服：在山洞前，狰狞恐怖的巨龙没有使他畏缩，反而在他的剑下一命呜呼；在女武神岩山下，众神之主沃坦也没有使他屈服，象征权力的矛也在利剑前低下了高傲的头；同样在女武神岩山上，熊熊的烈焰更没有抵挡住英雄无畏的步伐，反而坚定了他勇往直前的信念。 为了指环，英雄却不幸倒在了哈根的阴谋中，但是这并不是哈根阴谋的得逞，他的死被瓦格纳构思成迎接新世界的落脚点。在此我们可以关注瓦格纳在剧中设计的一个动作。在《众神的黄昏》第三幕第三场中，当哈根欲从死去的齐格弗里德手中取走指环时，灵台上的齐格弗里德突然威胁性地高高举起了他雄浑的手臂。这个动作的惊现，让所有的人都震惊，这是英雄从生命最底层所激荡起来的本能的反抗。伴随着无声的音乐设计，瓦格纳是要让现世的人们听清看明，英雄对罪恶世界的唾弃，要让充满阴谋的世界战栗、让所有罪恶的人恐惧、乾坤由此再转，英灵必将把旧世带到毁灭之中。 二 死亡――焚毁旧世界，托起新世界 英雄作为一名新世界的迎宾者，他存在的目的就是消除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邪恶，同时，他又作为一名旧世界的殉道者，通过他的死扫清通往新世界道路上的一切障碍，卷走旧世界处在人们内心的肮脏。 《指环》的第三日剧《众神的黄昏》的中心内容表达的是一个邪恶人物和他的阴谋计划，而阴谋所要达到的目的就是要夺到世界的财富——指环。这个策划阴谋的邪恶者就是阿尔伯莱希的儿子哈根。在戏剧中哈根与英雄齐格弗里德是正反相对的角色。他们分别是夜之子和光之子的后代，因此他们在人物性格上是以邪恶的阴谋家与光辉的英雄者的对应。 在剧中，哈根的阴谋不幸成功，所有的人都无一例外的中了他的阴谋，没有人能够看清楚这一切：正是由于哈根的阴谋，齐格弗里德喝下了古特鲁尼端上的迷酒，使英雄忘记了自己的妻子布伦希尔德，爱上了不该爱的古特鲁尼；正是在哈根的唆使下，古特尔娶到了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齐格弗里德的妻子布伦希尔德；又是在哈根的挑唆下，齐格弗里德与古特尔之间歃血为盟，结下了永久的盟约；还是在哈根的策划下，布伦希尔德误以为齐格弗里德背叛了忠贞的爱情，萌生了复仇的念头；最终哈根在罪恶的阴谋中杀死了齐格弗里德。这场阴谋使世界产生了混乱，所有人间的恩恩怨怨都交织在一起，成为了哈根谋取指环的利用工具。以齐格弗里德的死作为永恒的代价，让人们看到了哈根的险恶用心。英雄死后，哈根真正的面孔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世人的面前，然而，他并没有从英雄的死中捞得他梦寐以求的世界财富——指环，相反他因对指环的贪婪而葬身于莱茵河中。 这就是英雄的死所带来的结果。英雄的死决不是殉道者的毁灭，而是探寻者的献身。瓦格纳安排齐格弗里德的死，不是因为在戏剧中的邪恶势力过于强大，压倒了英雄的力量，而是由于瓦格纳意识到了人性的局限性，意识到毁灭是人类进行命运抗争的必然结局。在这个不能再依靠“上帝”和“神”的时代，只有以现实中英雄的“生命”来拯救世界。现存的旧世界和旧秩序早已腐朽不堪，任何人都不可能通过改良的途径将这一切根深蒂固的旧秩序进行改造，唯一的方式就是以死亡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