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与内圣外王亚里士多德与朱熹至善思想比较谢晓东.pdf

·51 · “幸福”与“内圣外王” ———亚里士多德与朱熹至善思想比较 谢 　晓　东 　　内容提要 : 朱熹和亚里士多德的至善思想在中国与西方很具有代表性 。从概念理解 上来看 ,亚里士多德明确指出幸福就是至善 ,而朱子则指出了至善具有三层含义 :某项道 德行为做到最好 ,所有的道德行为都达到极致以及内圣外王 。从方法上来看 ,亚里士多德 认为哲学沉思是实现幸福的最重要形式 ,而朱熹则认为可以通过格物致知等功夫达到至 善 。亚里士多德和朱熹都属于德性伦理学范畴 ,他们都认为至善的实现和国家作用之间 具有内在的联系 。 关键词 : 亚里士多德 　朱熹　至善 　国家至善论 　　“至善”是人类的永恒追求 , 因而不管是在西方还是中国思想中 ,它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 。不 过 , 由于社会背景和思维方式等方面的差异 , 中西至善观在存在着共性之外 ,也形成了比较鲜明的个性 。 众所周知 ,亚里士多德对至善问题的思考在西方古典时代很具有代表性 。而在中国古代思想家中 ,朱熹 对至善的研究是比较系统和完整的。故而 ,对中西两位哲学大家的至善观予以比较就具有了一定的价 值和意义 。不过 , 目前尚缺乏这方面比较深入的研究 。因此 ,本文试图就此作一些初步探讨 , 以期能够 得到方家的批评与指正 。 一 、概念理解 　　任何比较都要有一个出发点 ,对于朱熹和亚里士多德来说 ,“至善是什么”的问题就是这么一个 出发点。总的来说 ,他们对“至善”在概念上的理解有异有同,而这又和双方的哲学背景有关 。 ① 亚里士多德是一个自然 目的论者 ,他认定所有的事物都以某种善为 目的。 善具有双重含义 , ② 其一是事物自身即善 ,其二是事物作为达到自身善的手段的善 。 根据 目的与手段的区分 ,从逻辑 上看必定最后达到一种其纯为 目的自身并且是所有 目的的目的 ,这就是最高 目的, 即最高善 。可 见 ,善或 目的的等级体系观念是亚里士多德实践科学的核心 。最高善不但是完善的 ,它还是 自足 的 ,这就是“至善”的观念 。因此 ,至善就包括两方面的内容 :第一 ,从性质上来看最值得欲求 ,其它 善事物的地位比它都要低 ;第二 ,从数量上来看自身就是无所缺乏的、自足的和完整的 ,拥有了它就 别无所求 。能够同时满足这两点的就是幸福 ,对于亚里士多德来说 ,幸福就是至善 ,幸福是完善的 和自足的 ,是所有活动的目的。所以,对他而言 ,研究伦理学的意义在于理解个人幸福的性质 。这 种以幸福为伦理行为终极 目的的观点就是幸福主义 ,而亚里士多德则是这种观点的主要代表 。不 过 ,我们仍然要问“幸福是什么”,这个问题的实质是“什么样的生活最令人满意”,而这又需要追溯 ③ 到“人的特有作用是什么”之类的人的本性问题 。 这就涉及到亚里士多德的灵魂学说 。在他看 ① [ 古希腊] 亚里士多德 :《尼各马可伦理学》,廖申白译注 ,北京 :商务印书馆 ,2003 年 ,第 1 页 。 ② 亚里士多德 :《尼各马可伦理学》,第 15 —19 页 。 ③ [英] W ·D ·罗斯 :《亚里士多德》,王路译 ,张家龙校 ,北京 :商务印书馆 ,1997 年 ,第 2 10 —2 11 页 。 ·52 · 《中国哲学史》2009 年第 1 期 来 ,灵魂是有生命的事物运动的原因。区别于植物灵魂和动物灵魂 ,人的灵魂具有理性思维的特 性 ,故而可以称为理性灵魂 。基于此 ,亚里士多德给人下了一个著名的定义 :人是有理性的动物 。 理性是人的特有的活动 ,它是一种区分是非善恶并且趋善避恶的能力 。当理性如此指导人的行为 ① 时 ,理性就成为德性 。 德性有两类 :理智德性和道德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