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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省特别区域法院诉讼制度研究 郭海霞 曲鹏飞 关 键 词 东省特别区域 治外法权 谘议调查员制度 诉讼制度 内容提要 东省特别区域法院是北洋政府于 年收回俄国在中东铁路及其附属地的治外法权后 所设立的特别法院,专门受理无领事裁判权国人民尤其俄国人之间以及华人与俄人之间的民事和刑事案 件。东省特别区域法院成立后,制定了各种较为独特的诉讼制度,如清理旧案制度、特殊地域管辖制度、法 官遴选和谘议调查员制度以及无领事裁判权国律师出庭制度等,以适应涉外案件审理的需要。这些诉讼制 度为实现审判方式由俄式向中国审判方式的过渡奠定了基础。 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 ? ? 东省特别区域是北洋政府于年收回中东铁路及其附属地的治权后,鉴于中东铁路界内俄 人众多,为了便于审理华人与俄人以及俄人与俄人之间的诉讼纠纷而设立的专门的司法管辖区域。 所以东省特别区域最早出现时是一个司法管辖区域而并非是行政管辖区域。根据北洋政府年 月 日发布的 《东省特别区域法院编制条例》,东省特别区域内设立了高等审判厅、地方审判 厅和若干分庭,即东省特别区域法院,专门受理中东铁路及其附属地的涉外纠纷。东省特别区域法 院一直存续至年,伪满洲国时期,日伪当局将东省特别区域改称为北满特别区,东省特别区 域法院随之被撤销。 东省特别区域法院的档案现存于哈尔滨市档案馆,共余卷。这些档案保存完整,内容丰 富、记录翔实。包括各种法律、法规、条例、上下级和与外单位往来的公文以及大量的一审卷宗、 二审卷宗和上诉至大理院的卷宗 ,而且,在这些诉讼档案中,还有大量的俄文原始资料,如俄文 诉状、俄文证据和俄文证词等。东省特别区域法院的原始档案为我们研究东省特别区域法院的诉讼 制度,特别是中国收回原俄租界后如何处理原租界内发生的诉讼案件提供了翔实的第一手材料。此 外,哈尔滨市图书馆馆藏的原中东铁路机关报?? 《远东报》,也有许多关于中东铁路及东省特别 区域法院的记载 ,为本文的撰写提供了大量的参考资料。 一 、 东省特别区域法院成立的背景 中东铁路是沙皇俄国为了满足侵略欲望,于年同清朝政府签订 《中俄密约》后,修建的 从俄国赤塔经中国满洲里、哈尔滨、绥芬河到达俄国符拉迪沃斯托克 海参崴 的一条铁路。 年 月,俄国又同中国签订了《合办东省铁路公司合同章程》,规定了俄国在中东铁路的种种特权, 使中国在铁路地段的主权丧失殆尽。 年,俄国沙皇发布侵犯中国司法权的《满洲司法条例》 条,根据该条例的规定,中东铁路附属地内发生的诉讼案件,东、西、南线分别归海参崴、赤 塔、旅顺地方俄国法庭审理,并且在沿线上设置调解法官和检察官。根据 年的沙皇敕令,旅 顺俄国地方法院迁至哈尔滨,中东铁路沿线的案件归该地方法院审理,并改称俄国边境地方法 作者简介 郭海霞,女, 年生,法学硕士,东北农业大学法学院教师,邮编;曲鹏飞,男, 年生, 年黑龙江省委党校法律系毕业,现为黑龙江省博物馆助理馆员,邮编 。院㈢,享有在哈尔滨及中东铁路沿线等许多大小城镇的司法审判权,并且不受中国地方政府管辖。 十月革命初期,中东铁路一度为沙俄在东北的残余势力所盘踞。虽然十月革命胜利后的苏维埃 政权为了争取中国政府的支持,宣布废除以前与中国签订的一切不平等条约,据此,俄国在中国的 审判厅应予以取消,但由于俄国内战尚未结束,苏维埃政权照会中国政府取消不平等条约的声明是 否有效一直存在争议。年 月,中东铁路的工人发动罢工,要求沙俄原来任命的铁路局长辞 职,在国内反对沙俄斗争的背景下,年 月起,中国政府逐步采取了一些措施,为收回前俄国 在中东铁路附属地内非法侵占的中国主权作准备。 年 月 日,北洋政府发布大总统命令, 以 “俄国战团林立,党派纷争,统一民意政府迄未组成。中俄两国正式邦交暂难恢复,该国原有驻 华使领等官久已失其代表国家之资格”垒为由,宣布停止驻华俄国公使、领事待遇,由中国政府暂 时代替俄国政府管理中东铁路,直到中国政府正式承认俄国政府,彼此商定该路办法后为止。但中 国政府取消俄使领待遇,收回中东铁路的司法主权的行为受到了日、法、意、比等国的反对,认为 “中国政府此举有背条约,主持以俄国在中国之权利归联盟各国监督”⑨。俄使领也认为中国政府的 行为违背了两国之间的有效条约 。某俄报认为,“至于俄使不足代表俄国,本可由中国宣布停止 其待遇,然万不能因停止俄使领之待遇同时取消俄国治外法权”,因为 “中东铁路开通之后,满洲 商业日有进步,嗣后商人之纠葛当由中国法庭判断曲直,然俄人因未尝习惯中国法律,将来于判断 上难免发生种种困难”,“总之,满洲境内之俄国法庭必须存在”④。虽然中国收回俄国在中国的司 法权的决定遭到了日、法等国的反对,但中国政府收回中东铁路的管理主权的态度很坚决,年 月 日,司法部拟定 “收回中东铁路司法制度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