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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西热甫与木卡姆关系论 艾娣雅·买买提 一、民间麦西热甫与木卡姆中的麦西热甫的关系 首先需要澄清的是：木卡姆中的麦西热甫与民间麦西热甫是一回事吗?换句 话说，二者可以等同吗? 解答这一问题的第一步应是清楚地界定何为民间麦西热甫与木卡姆中的麦西 热甫。 民间麦西热甫是维吾尔民间艺术总汇与集大成者；是维吾尔传统文化艺术存 活，展现，传承的文化场；其囊括了(1)口头传统；(2)表演艺术；(3)社会 实践，仪式礼仪，节日庆典；(4)有关自然界和宇宙的知识和实践；(5)传统 的手工艺技能等这些方面的内涵。它是名副其实的文化空间。与此同时，更加重 要的是：麦西热甫是活着的文化传统；深深地植根于民族传统文化历史的麦西热 甫是维吾尔人生存历史、生活方式、生命情感、文化模式、民族精神、性格等方 面集体记忆的片断式鲜活展现，是维吾尔文化中动态的、现时的、群体共享的草 根部分。因此，民间麦西热甫是维吾尔传统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 那么，木卡姆中的麦西热甫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们从维吾尔木卡姆的代表作《十二木卡姆》(1993年版本)中得知，《拉克 木卡姆》中的麦西热甫部分由三首歌词组成，《且比巴亚特木卡姆》中的麦西热 甫部分由四首歌词组成， 《斯尕木卡姆》中的麦西热甫部分由三首歌词组成， 《恰尔尕木卡姆》中的麦西热甫部分由四首歌词组成，《潘吉尕木卡姆》中的麦 西热甫部分也由四首歌词组成，《乌孜哈勒木卡姆》中的麦西热甫部分由五首歌 词组成，《艾介姆木卡姆》中的麦西热甫部分由三首歌词组成，《乌夏克木卡姆》 中的麦西热甫部分由五首歌词组成，《巴雅特木卡姆》中的麦西热甫部分由三首 歌词组成，《纳瓦木卡姆》中的麦西热甫部分由四首歌词组成，《木夏吾莱克木 卡姆》中的麦西热甫部分由五首歌词组成，《依拉克木卡姆》中的麦西热甫部分 ·160· 由四首歌词组成。 由此，我们清楚地看到：在维吾尔木卡姆的代表作“十二木卡姆”中，每一 套木卡姆的第三部分——麦西热甫部分由单一的歌舞曲构成。 值得注意的是：在地方木卡姆中，麦西热甫部分所占的比重有所不同。在 “刀郎木卡姆”中，除了散版序唱的“木凯迪满”部分之外，其它“且克脱曼”、 “赛乃姆”、“赛勒凯”、“色利尔玛”这四部分都属于麦西热甫部分。而哈密木卡 姆也沿袭着同样的模式：以木卡姆散版序唱开始，后缀以10至21首当地民歌与 歌舞曲组成的麦西热甫部分。这一现象似乎显示出麦西热甫部分演变的历史轨 迹：越往上走，往宫廷走，麦西热甫部分就越小，而越往下走，往民间走，麦西 热甫部分就越大。 这样我们清楚地看到：在民间的草根部分，民间麦西热甫确实是维吾尔民间 艺术总汇与集大成者，其因囊括了很多文化因素而成为名副其实的文化空间，这 同时又构成了麦西热甫最丰厚的民间文化层面。其次是作为地方类型的木卡姆， 在这一层面中，民风犹劲，麦西热甫依然是主体部分，因而沉淀了大量的原生态 片断。而最上层面，则是构成精英文化的层面，也就是被文人们规范过的、几经 历史筛选而登人大雅之堂的“十二木卡姆”。在这一层面的木卡姆中，麦西热甫 已远离民间，脱离了生活之流的滋养，失去其纯，其朴，其博大，被赋予文人色 彩，脱体成精英文化——木卡姆的点缀部分。流变规律为：由民间麦西热甫到木 卡姆中的麦西热甫，民间文化成份呈愈来愈少的演变趋势，而作家文学的比重逐 渐增大，反之亦然。遵循由木卡姆麦西热甫到民间麦西热甫这样由上而下的途径 时，我们所看到的是：麦西热甫文化一圈大于一圈的涟漪，直至以愈来愈强的民 间韵律与民风为特征的民间麦西热甫本身。 探讨至此，我们可以肯定：木卡姆中的麦西热甫与民间麦西热甫完全不是一 回事。一个是阳春白雪的精英范本，而另一个则是下里巴人的民众文化。这二者 不可能等同。如上所示，二者既有区别，同时又有联系。民间麦西热甫是木卡姆 麦西热甫之源、之本，而程式化了的木卡姆麦西热甫来源于民间，建立在民间民 俗文化丰厚的土壤之上，辅之以作家文学的精雕细刻。更确切地说，这一变异体 原本脱胎于民间麦西热甫这一博大母体。因此，民间麦西热甫与木卡姆麦西热甫 的关系是母本与子本，上层精英文化与基层老百姓大众文化，作家文学与民间文 学的关系。 民间麦西热甫与木卡姆麦西热甫这种互动关系是偶然的现象吗? 纵观维吾尔文学发展史，作家文学与民间文学的这种互动不仅历来有之，而 且还是个很显著的文化传统。 学界一般认为：维吾尔文学的主体由三大部分组成。其一是世代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