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泣”、“谋”：本质、武器、伎俩——从骊姬到郑袖.pdfVIP

文 史 毒“”、“泣”、谋“：本质、武器、伎俩 — — 从骊姬到郑袖 题 裴登峰 女性是古今中外文学作品中很重要的艺术形象。我国的史传文学 《左传》虽已开描写女性形象先河，但绝大多数情况下，是笼统、朦胧式 的评述。如 ：“卫庄公娶于齐东宫得臣之妹 ，日庄姜 ，美而无子 ，卫人所 为赋 《硕人》也。”(《隐公三年》)“宋华父督见孔父之妻于路 ，目逆而送 之 ，日：美‘而艳。”’(《桓公元年》)“郑徐吾犯之妹美 。”(《昭公元年》) 但 《左传》成功刻画的骊姬形象，却值得称道。据 《国语 ·晋语一》， 骊姬为晋献公伐骊戎获胜后所得骊戎首领之女。 《左传 ·庄公二十八 年》记载 ：“晋伐骊戎 ，骊戎男女以骊姬。归 ，生奚齐。其娣生卓子。骊姬 嬖 ，欲立其子，贿外嬖梁五欲东关嬖五。”二人进言献公，将太子申生 ， 公子重耳、夷吾逐出国都。“唯二姬之子在绛。二五卒与骊姬谮群公子 而立奚齐 ，晋人谓之二五耦 ”①。对骊姬集 中、细致 的描写在 《僖公 四 年》。作者用插叙手法 ，交代 “晋献公欲以骊姬为夫人”后 ，写献公为此 既 卜又筮：“卜之，不吉 ；筮之 ，吉 。”又通过 卜人戒献公之语及 “弗听，立 之”的举动 ，让人顿生好奇 ：骊姬凭什么本领 ，使献公非要立她为夫人? 既然不当立而强立，结果会怎样?这时又插入了骊姬 “生奚齐”的交代， ① 《庄子 ·齐物论》则以为：“丽之姬，艾封人之子也。” 14 …一一一…篓…… ～一 为其后面的行为做了铺垫。经过了这样一番渲染后，在 “将立奚齐”情 势下 ，骊姬粉墨登场。因献公 已立 申生为太子 ，骊姬想立奚齐 ，先要废 申生 ；废 申生 ，就要找出合理依据 ；找依据的过程 ，就是骊姬制造矛盾 的过程。这样就将骊姬置于矛盾的焦点中。她既是矛盾的制造者，又是 发展者。围绕她制造的矛盾 ，带出了其他相关联的人和事。作者省去了 其他情节．从最能突出骊姬个性的地方用墨。“谋”对骊姬工于心计 、阴 险毒辣的个性概括殆尽 。她的一切行为都围绕 “谋”进行。也正因为此 ， 才使其形象鲜明、生动 。 骊姬经过精心策划 、密谋成计 ，先设好圈套，让 申生一步步中计 ，一 步步走向死亡。她的第一步计谋很为合理 ：“君梦齐姜 ，必速祭之。”①申生 祭奠后，“归胙于公 。公田，姬置诸宫六 日”。为骊姬后面的行为打下了基 础。果然 ，“公至 ，毒而献之”。这里又突出 “毒”字 ，一语双关。笔法省净而 意尽在其中。即用置食物以毒 ，突出骊姬个性之 “毒”。 “毒”的间接结果 是 ：“公祭之地 ，地贲；与犬，犬毙；与小臣，小臣亦毙 。”其 中“地贲”、“犬 毙”、“小臣毙”的剧毒结果 ，让人不寒而栗 ，触 目惊心。她的嫁祸使申生犯 下十恶不赦之罪，便有了 “姬泣 日：贼‘由太子”’的细节描写，从而让骊姬 导演的这出戏矛盾冲突明朗化。 “泣”写骊姬表演极佳 ，让人不得不啧啧 称奇 ，并毛骨悚然地惊叹于她要置 申生于死地的计划之周密 、手段之恶 毒、言行之合理。骊姬在献公与申生父子 、君臣之间，一手制造了不可调 和的毒父 、弑君矛盾 ，但作为当事者的双方竞浑然不知 ，骊姬竞还成了 好“人”，并适时地 “揭发”了太子的 “阴谋”。她设置的陷阱越合理，就越能 暴露本性，个性刻画就越成功。她如愿以偿地使太子申生 “缢于新城”，并 乘胜追击，在献公前谮另外二公子重耳、夷吾 “皆知之”，使他们不得不外 逃。奚齐终被立为太子，骊姬的目的完全达到。虽 《庄子 ·齐物论》云 “毛 嫱 、丽姬 ，人之所美者也”，但其外美与内丑之对比不啻天壤之别 ! 在刻画骊姬形象时，以 “谋 ”总起 ，并以此贯穿始终。离开了绞尽脑 ①齐姜为申生之母，此前已死。《晋语一》言：“骊姬以君命命申生日：今‘夕君梦齐庄，必速 祠而归福 。”’毂《梁传》云 ：“骊姬又日：吾‘夜梦夫人趋而来 ，日，吾苦饥 。世子之宫已成，则何为 不使祠也?”’按当时习俗，生者梦死者，说明其有不安，就要以食物等享之。《孔子家语 ·在阮》 记载：孔“子召颜回曰：畴‘昔余梦见先人，岂或启佑我哉?子炊而进饭，吾将进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