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文学的理论与方法.docVIP

第六章 文学的理论与方法 【总论】 关于文学理论的性质 什么是文学理论？简单地说，文学理论，也就是关于“文学”的“理论”。但“文学”与“理论”这两个概念，有着十分丰富的内涵，它们组合在一起，互相限定，又产生出新的内涵新的所指，意义更为复杂。今天，人们虽然在不断地运用理论方法研究文学现象，使文学理论形态呈现多种状态，但对文学理论自身的认识，不能说是完全的、深入的。有许多问题，比如文学理论是不是一种科学，文学理论的科学性与人文性之间的关系如何，文学理论将如何存在与发展……仍然有许多争论。虽然我们学习文学理论的目的是深入认识、研究文学，但是如果对文学理论本身缺少认识，则会影响我们达到深入认识、研究文学这一目的。 换言之，我们从一开始就必须明白，文学与文学理论之间存在的根本差异。韦勒克和沃伦在《文学理论》的开篇就说：“我们必须首先区别文学和文学研究。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事情：文学是创造性的，是一种艺术；而文学研究，如果称为科学不太确切的话，也应该说是一门知识和学问。”[1]这两位理论家所说的“文学研究”，实际上也就是指文学理论。作为一种科学或者一门知识与学问的文学理论，是借助一定的关于文学的概念、判断和推理来表达对于文学本质、特征及其规律性进行认识的理性活动。如果要给它下一个定义，我们大概可以这样说，文学理论是系统阐释文学的性质、特征和文学分析方法的学说。它带着理论所共有的抽象性特质，“是一套已经论证过的文学定理，是一种对文学的解释，一种对文学的判断分析。它既不是一望而知的，也不是轻易可以证实或推翻的。”[2]文学理论的这种特性，使它与生动形象、具体鲜明、充满着具体的审美愉悦性的文学有着了根本的不同，要掌握它，必须学会理性思维方法。 如何获得对文学理论的较为清晰的认识呢？我们可以从它的学科状态入手进行思考。 一、 文学理论的学科定位 （一）文学理论的学科归属 研究文学及其规律的学科，在总体上，人们将之称为“文学学”（literary scholourship），中国人习惯将之称为“文艺学”。其实文艺学本是一个内涵更为丰富外延更为宽广的概念，用它来代称“文学学”，大词小用，并不仅仅是使用习惯导致的误置，其中包含着特殊的当代文化原因。如果分析这些原因，可以发现中国现当代“文学学”建设中的许多不合理不科学的因素。但这不是本书必须涉及的。在这里要强调的只是，我们在观念上，应将这个涵义等同于“文学学”的“文艺学”概念，理解为狭义文艺学。 文学学（或者狭义的文艺学）包括三大分支，它们是文学理论、文学发展史和文学批评。虽然文艺学的三大分支都是以古今中外一切文学活动、文学现象为研究对象，但三者在研究的具体视角、具体方式和目的任务等方面各不相同。 文学发展史，是从历时的视角，按历史顺序，选择某一特定时空的文学现象作为研究对象，力图完整、扼要地总结、展示某一国家、民族、地区的文学状况，揭示文学继承和发展的基本规律。 文学批评，主要针对现时的具体作家、作品、文学思潮、文学运动，通过对以作品为中心的文学现象进行分析评价，阐明其中的成败得失，从而启示作家进行更成功的文学创作，引导读者正确理解文学作品。 从某种意义上看，文学批评和文学发展史都需要对文学现象进行具体研究，都要分析个别的文学现象，但两者在分析考察的深入程度和分析研究的侧重方面会有所不同。一般地说，文学发展史相对要宏观一些，而文学批评则更为微观细致。 文学理论也要面对具体感性的文学实践，但是作为理论，文学理论是对文学实践经验的总结、概括，要从具体感性的文学实践中发现具有普适性的要素，并在一定的哲学、美学思想的指导下，经过高度的理论概括，形成一整套系统化的理论体系，以此来揭示文学活动的本质和规律。相对文学发展史和文学批评，文学理论是抽象的，它离开文学现象，用概念、术语、原理等建立起一种系统化的关于文学的理论知识体系和分析方法。 文学学学科内部的三大分支虽然有各自不同的研究方法、任务和功能，但是三者始终保持着密切的关系。文艺理论指导和制约着文学批评和文学史的研究，文学理论本身又必须建立在对特殊的具体的作家、作品和文学现象的研究基础上。也就是说文学理论的建立离不开文学发展史和文学批评，三者之间是相互依存相互促进的关系。对此，韦勒克在《批评的诸种概念》一书中说：“它们之间关系是如此密切，以致很难想象没有文学批评和文学史怎能有文学理论；没有文学理论和文学史又怎能有文学批评；而没有文学理论和文学批评又怎能有文学史。”[3]这种关系具体体现出来，也就是“一个批评家的文学观点，他对艺术家和艺术品优劣的划分和判断，需要得到其理论的支持和确认，并依靠其理论才能得到发扬；而理论则来自艺术品，它需要得到作品的支持，靠作品得到证实和具体化，这样才能令人信服。”[4]文学理论的价值和作用，正是在它又一次回到文学实践层面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