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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美国对中国的怀柔政策提要 孔庆山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法学院国际政治系 所谓怀柔政策(policyofengagementor 的“接触政策”、“交往政策”或“融合政策”等。毫无疑问，这是美国20世纪90年代以来 非常重要的一种对华政策或战略。然而，通过对老布什和克林顿政府时期大量外交文件原始 资料和美国学术文献的研读和分析，感觉国内学界对这一政策的理解与美国决策者以及美国 学术界对这一政策的理解与解释之间存在较大的差距。到目前为此，国内学术界对这一问题 仍然缺乏十分深入细致的研究，也许这正是我们对这一政策的理解与解读存在偏差之原因所 在。我们对这一政策的研究同美国学术界的研究相比亦存在着相当大的差距。 首先，中国学者在对美国这一外交政策的译名方面缺乏更多的斟酌。有人说“外交家需 要有语言学的天分”，学者岂不更需要这种天分。因为一个新的译名“一旦创造出来，就有 了相对的独立性，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界定人们的想象空间，继而影响其行为”。我们不仅需 要探讨一种外交政策字面上的含义，而且更应该能够洞察出其字里行间的含义，还要了解这 一政策形成的整个话语背景。惟有如此，才能准确的反映出美国决策者的真实意图。 我们过去所使用的“接触政策”、“交往政策”或“融合政策”等术语在中文话语背景里 基本上是褒义词，具有更多的正面的含义，或者起码说应该是一个中性词汇。这些术语反映 不出美国决策者的真实意图，反映不出美国决策者要“绥抚天下”的霸权心态，很容易产生 歧义，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特别是在与“遏制政策”或“对抗政策”对比时，更容易使人 们得出“接触政策”好的简单结论。“遏制”与“接触”不是说不能做对比，但不能做非黑 即白的简单对比。故尔笔者将其重新界定为“怀柔政策”或“和绥政策”。其理由主要有以 下几点： 首先，若把美国对华“怀柔政策”出笼的背景置换为中国历史文化的大背景，我们就会 更好或更容易理解美国的这一政策。几千年来，中国作为“天朝”大国，对周边不驯服的小 国和所谓的“蛮邦”，一直是在使用武力“剿灭”手段失败之后，惯用虬怀柔政策”的。所 谓“怀柔”者，以利诱之。翻开我们中国几千年前的那些经典，里面到处是“绥抚四方”、 “怀柔诸戎”或“和亲”等字眼，冷战后的美国又岂不是在以20世纪的“天朝大国”自居?! 美国要领导世界，要按照美国的理想和价值观来改造世界。在美国决策者的眼中，中国又岂 不是历史上的“蛮夷”?虬怀柔政策”正是美国这一霸主心态的反映。 第二，之所以将其译为“怀柔政策”，乃是因为这一政策的对象国大都是与美国没有正 常关系的国家，或者一直是处于美国制裁之下的国家，是美国要剿灭或改造的对象。上世纪 80年代，里根政府首倡对当时普遍受到国际社会孤立的、实行种族隔离制度的南非奉行“怀 柔政策”：第一次海湾战争结束后，美国为了进一步孤立伊拉克，对叙利亚又开始实行“怀 950 柔政策”：1993年克林顿政府上台后，对中国又提出了目标更为明确的虬际柔政策”。美国 国内反对这一政策的学者甚至把它说成是“绥靖政策”变种。小布什政府上台后，朝核危机 再度爆发后，在初期强硬制裁的“大棒”政策失败后，美国决策者和智襄机构再次提议应对 朝鲜尝试使用“怀柔政策”；伊朗核危机出现后，美国国内又开始探讨对伊朗实行“怀柔政 策”的可能性。美国在同其盟友的关系中，也常常使用“engagement”一词，但其含义大多 是在陈述双方关系的一种状态而已，而不是作为一种政策或战略来使用的。这是 “engagement”一词的微秒之所在。试想一下，如果是正常的国家间的接触，还需要把它变 成一种政策或战略来实施吗? 第三，“怀柔政策”具有明确的政策意图或目标，那就是企图影响和改变对象国的行为， 甚至是对象国的社会制度。这也许是其异于正常的“接触”的最大区别所在。 第四，虬怀柔政策”反映的是一种不平等或不正常的国家关系。美国是把这种所谓的“接 触”当作一种“恩惠”，当作一个胡罗卜来使用的。目标国家如果未能达到美国的预期，它 是可以随时取消的。 职是之故，把“engagementpolicy”译为“怀柔政策”能够更加真实地体现和反映出美 国决策者的霸权心态，能够更恰当地界定我们的“想象空间”。笔者也希望通过使用这一名 词，引起学术界对这一问题更多的关注，对美国的对华政策做更为深入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