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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公众意见与死刑的司法控制 论公众意见与死刑的司法控制 唐煜枫+ 王明辉” 作为剥夺人生命的极刑，死刑在当今世界不断受到各种批评，在法律和 中 事实上废除死刑也逐渐为越来越多的国家和地区所践行。在关于死刑之实施 乃至存废的各种讨论和相关的法律实践中，社会公众关于死刑的意见、观点 卷 始终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我国现行刑法典中共规定有68个死刑罪名，相 对于1979年刑法中的28个死刑罪名，显然这20几年来我国的死刑立法总体 上呈扩张趋势。之所以形成这样的局面，中国民众对死刑的极为广泛的接受、 支持是重要因素之一。这是中国死刑的司法控制乃至废除所必须要面临的难 题。考虑到司法实践中严格控制死刑的适用对于死刑之废除意义重大，所以 本文仅就公众意见与死刑的司法控制问题展开探讨。 首先需要解决的问题是，所谓公众意见或者说民意，究竟指称什么?作 为群体思想意识，其是否可能是理性思考的结果?在死刑的问题上，能否通 过信息的传递、交流或者知识的增进等而使其发生根本性改变? 虽然很多学者研究和考察过公众意见或民意与死刑的关系问题，但是对 公众意见本身一般并不给予专门的界定。这里的“公众”，一般可以与“群 众”、“大众”或者“人民”来替换使用，用以指称社会上的大多数人。这 样，从字面上看，所谓公众意见就是社会大众的观点、看法，具体到本文， 就是社会大众对死刑的观点、看法。必须要指出的是，在各种研究中，关于 死刑的公众意见，通常是指通过民意测验或其他调查汇集的观点①。之所以 要强调这一点，一方面是因为事实上存在的公众意见如果不通过一定的方法 汇集起来，其无从被了解更谈不上成为理论研究或者立法司法选择的依据； 另一方面，更为重要的是，通过民意测验或者其他调查所得到的公众意见是 一种直接的观点和回应，其会因为所采取的调查方法、所选择的调查对象、 调查时所处的社会状况等而差异甚大，从而使所谓的公众意见具有相当大的 t辽宁大学法学院副教授。 ·+中国刑警学院法律部副教授。 ①[英]罗吉尔·胡德：《死刑的全球考察》，刘仁文、周振杰译，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 2005年版，第481页。 和谐社会的刑法现实问题 不确定性。例如在法国，民意调查显示在1960年5月38％的法国人赞成死 月，58％的法国人赞成废除死刑。可是1971年9月，因监狱发生犯人以割喉 方式杀死所劫持人质的惨案，舆论立刻发生颠倒，53％的法国人又重新赞成 死刑。至1975年，一个青年因17岁时所犯的重罪而被判处死刑后，立即进 行的民意调查显示，58％的法国人甚至认为，对犯有令人发指的重罪的未成 年人也当处死。①法国的上述经历非常明显地展现出一定的社会背景对民意 调查结论所具有的重大影响，从中可见公众意见的不确定性。 当然，实践中还有一种公众意见对于死刑的适用具有重要影响，就是针 对在公众中形成重大影响通常表现为被媒体所曝光的案件，公众通过互联网、 报刊或者其他方式积极参与表达意见的情况。这种情况下所形成的公众意见， 具有很大的偶然性，很多是在媒体参与的情况下所促成。在一些尚未审结的 犯罪事件的报道中，由于带有强烈感情色彩和富有煽动性的措辞被使用而引 起社会的普遍关注和群情激愤。这种情况下所形成的公众意见，往往不是理 性的表达观点，而是感情冲动之下的激愤反应，其不确定性更为明显。 那么，公众意见作为一种群体思想意识，其是否可能是理性思考的结果? 对此，不同学者见解不同。有的学者提出，一个国家的公民的整体素质是影 响该国刑事立法的重要原因。中国是一个人口大国，一个发展中国家，中国 人的教育程度绝不可能与那些毅然决然废除死刑的国家相提并论。中国的文 盲数量是世界上最多的，在有8699万人目不识丁的情况下，期望大多数中国 人能理性看待死刑问题无异于缘木求鱼。②即认为，对于死刑问题社会公众 可能进行理性思考，前提是公众所受的教育达到一定程度。也有的学者认为， 集体意识特别是以民愤、民意、舆论、正义感等表现出来的公共意志具有两 面性，往往是交织着理智与情感、意识与潜意识、理性与非理性、正义与非 正义的矛盾统一体，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