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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法的 “刑”与 “非刑” 李立丰 内容提要：从理论研究以及 司法实践的角度来看 ，“刑”与 “非刑”之间的区别都显得十分重 要 ，随着时代的不断发展 ，包括美国法在 内的很 多法律体 系当中都 出现了 “刑法民法化”以及 “民 法刑罚化”这样的两种并行趋势 ，从而使得原本 尚属明晰的 “刑”与 “非刑”之 间的区隔变得愈发 模糊 。美国法 “刑”与 “非刑”关系传统界别往往关注二者之 间责任类型的不同归属 、行 为性质 的不同认定、立法 目的的不同设定、救济模式的不 同特质 以及救济程序的不同厘定。本文通过 对美国法 “刑”与 “非刑”二元分野合理性的反思与追 问，着力对于美国法 “刑”与 “非刑”关系之 间的模糊地带，特别是所谓的“惩罚性民事制裁”问题加以深入研究，继而从一个更为深入 的层 面对这一 问题加 以明晰 。 关键词：美国法刑法民法化 民法刑罚化 惩罚性民事制裁 李立丰，吉林大学讲师。 日jI 舌 从理论建构的角度分析 ，“刑 ”与 “非刑”的差别决定 了研究对象是否具有独立性这样一 个前提性的根本问题 ，具体而言，对于 “刑”与 “非刑 ”是否可 以加 以区分 以及如何加 以区分 的不 同回答 ，必然决定 了研究 向度之间的差异 ；而从实践角度分析 ，这样 的一种 区别直接决 定了一系列程序问题上 的重大差别 ，其 中就包括从证 明标准到辩护律师的权利范 围等一系 列问题 ，而这些问题往往对于当事双方争议结果会产生具有决定性 的影响。 一 直以来，对于 “刑”与 “非刑”之间关系的很多认知都是以一种未经反思的想当然状态存 在的，也就是说 ，在很多人看来 ，“刑 ”与 “非刑 ”之 间的界限是较为 固定且较为明晰的，而 “刑” 与 “非刑 ”之间的区隔几百年来一直也被英美法视为金科玉律。[·但事实上 ，随着时代 的不断 发展，包括美 国法在内的很多国家法律中都出现了 “刑法民法化”以及 “民法刑罚化”的并行趋 势，从而使得原本尚属明晰的 “刑”与 “非刑”之间的区隔变得愈发模糊。这里所说的 “刑法民 法化”，主要是指美国刑法 当中晚近大量出现的所谓 “公益犯罪”中，不仅对于行为人的犯意要 · 大陆法系当中对此大致称为 “民～刑”关系。但是在普通法系的美国法当中并没有一个可以与大陆法系 “民法”完全对 应的概念范畴 ，赦从避免歧义的角度出发，本文将其称之为美国法中的 “刑”与 “非刑”问题 。 [I】 Hall，“InterrelationsofCriminalLawandTorts：I”，43Colum．L．Rev．753， 756—60 (1943)． · 99 · 《环球法律评论》 2009年第2期 求十分宽泛甚至规定严格责任 ，而且附加在传统刑罚之上的社会 “污名”，或者说否定性的社 会评价也十分淡薄，使其丧失了传统刑法所具有的典型特征，更为类似于某种对于错误行为造 成损害的补偿 ，而非惩罚；所谓的 “民法刑罚化”，是指针对类似于侵权行为在 内的非合同行 为，美国法越来越多地使用 “惩罚性赔偿”，从而使得这些本来就和犯罪难以区分的侵权责任 更加苛重。从这个意义而言，目前美 国法当中所谓 “刑 ”与 “非刑 ”之间的模糊地带业 已形成， 并且有 日益膨胀的趋势。因此 ，有必要对于美国法 中 “刑”与 “非刑 ”之间关系 的流变与现状加 以分析 ，并探求推动这种变化 的内在动因以及发展的一般规律。 一 美国法 “刑与 “非刑”关系传统界别 和一般理解的刑法涉及国家公权力 ，以国家名义进行 ，并且刑罚的运用较为苛重等这种 传统理解不同，实际上，国家或者政府作为起诉方这一事实并不能作为决定性的参考指标。 尽管刑事案件通常以国家的名义进行 ，国家经常扮演公诉人 的角色 ，但是从理论上来讲 ，私人 也可以进行此项行为，事实上，这种情况也偶有发生 。 “在 18世纪的英 国，几乎所有的犯罪都 是私人起诉的，起诉行为的表象是公力起诉 ，例如，案件的名头通常会被冠 以 R‘ex(O1Regi— Fla)v．Y’，即国王(或女王)诉某某 ，而非一般非刑事案件的 x‘v．Y’。但即便如此，通常都 是由类似受害人那样 的私人发起诉讼 、寻找证人并安排其出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