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形所得与无形所获——集体化时期村干部履职中的激励逻辑.pdfVIP

“有形所得”与 “无形所获” 集体化时期村干部履职 中的激励逻辑 张海荣 【摘要】通过深入乡村调研了解到，农业集体化时期，尽管一而再再而三地受政治运动的整肃，村干部并非我们想象 中的那样频繁更换。人民公社制度建立后，大队书记或大队长连续任职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的情况并不鲜见。如此， 便引申出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这些村干部历经运动的整肃还能够不懈地坚持，换句话说 ，支撑 他们长时间履职的动力是什么。对此 ，本文欲通过比较翔实的私人记录、台账及相关访谈资料，对影响村干部履职的 关键因素—— “有形所得”与 “无形所获”进行仔细的探究。 【关键词】集体化时期；村干部；激励逻辑 中图分类号：D23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7660 (2015)01—0050—08 在研究集体化时期的乡村问题时，笔者有幸 够的，还需要探索生活背后的 “真实 内涵”。为 收获了一位仍健在的冀北乡村大队书记的工作记 此，借助于熟络的地缘人缘关系，笔者进行了深 录与私人台账。关于历时23年 100多万字的工 入的走访探究。在此基础上，事关集体化时期村 作记录，笔者已撰文④作了较为完整的叙述。无 干部履职激励的关键因素—— “有形所得”与 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一大部头的私人记述都可以 “无形所获”，便渐渐地凸现出来。需要说明的 作为研究人民公社时期乡村问题的较为翔实的参 是，在撰写这篇文章时，笔者无意从理论上条分 考资料。如果不拘泥于记录所涵盖的 “文字东 缕析地诠释概括村干部履职中的激励逻辑，只想 西”，以此为线索，还能探究到那些 “不在文字 借助 白描即通过原汁原味的叙事来体现所表达的 的东西”。带着这种感悟和思考，本文想弄明白 意蕴，以期对现今村干部激励机制等相关问题的 这样一个问题：记录者一如既往地担任了2O多 研究作些历史的补充和回应。 年的大队书记，据了解有如此履职经历的大队干 部在集体化时期的北方乡村并不鲜见(2)。那么究 一 、 有形所得 ：人民公社时期大队 竟是什么原因使得这些村干部历经运动的整肃还 干部的劳动收益 能够不懈地坚持?是否如相关研究所分析的， “向上升为公务员，在建国后的大部分时期曾是 本文所讲的集体化时期，大致是 1950年代 村干部职位的最大动力”④?或者更全面一些， 中期实现农业合作化至 1980年代初农村推行家 “精神方面，集体主义、共产主义的思想教育； 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这一时期，这二十余年农村的 行政方面，从基层选拔 国家行政干部；物质方 主要体制是人民公社，因而学界也常常称之为人 面，适当或微薄的工资报酬”④?欲回答这一问 民公社时期。一般说来，人民公社时期大队和生 题，仅仅依据记录、台账等 “面上的东西”是不 产队干部的劳动收入 同农 民一样 ，所得的是工 作者简介：张海荣，河北赤城县人，博士后，(北京100875)北京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 ① 参见张海荣：《富有研究价值的乡村记录——一位大队书记的工作 日记》，《中共党史研究》2010年第8期。 ② 笔者在研究集体化时期的乡村问题时，曾对不少基层干部进行过访谈。其中，在冀北赤城县A乡 (笔者的老家)，2006年以 来本人已拜访过五位仍健在的履任 15年以上的大队干部，其中4人是大队书记，1人为大队长。他们分别是张书记、李大队长、刘书 记、王书记、石书记。由于笔者的父亲也曾是集体化时期的支书，与受访者都很熟络，所以访谈起来非常方便且没什么顾忌。这样， 他们的儿女与笔者也建立了良好的朋友关系，非常配合我的工作，于是也就有了以下十分细腻的访谈资料。 ③ 贺雪峰、阿古智予：《村干部的动力机制与角色类型》， 《学习与探索》2006第3期。 ④ 宁泽逵：《中国村干部激励机制研究》，2005年硕士学位论文，国家图书馆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