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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读 书 与 人 生 名 人 与 读 书 读书生活杂忆 ◎黄 裳 现在 已经很难记起 自己最早 好 ，恐怕比识字卡片的历史还要早 的插图。不过除了 《聊斋》以外 ，一 读的是些什么书了。“读书”似乎也 得多。识得若干字以后就开始读 律被父亲宣布为 “禁书”，不许小孩 有种种不同情形，有被动的，有 的 《四书》。如此说来我最早读的应该 接触。但禁令收效甚微 ，我总是有 则出于自愿。无论是私塾或学校 ， 是朱熹编辑的孔孟的教条。 办法一一取出翻看。这总是在父亲 在那里读的都是老师指定的课本 ， 父亲是学采矿的。第一次世界 上班的时候，坐在面向花园的楼下 没有 自己挑选的余地。我是由大伯 大战结束 ，他从德国回来时，带回 回廊里，可以放心地阅读。中午父 父 (他是清朝最后一科举人 )开蒙 了两大箱德文书，不过这与我没有 亲回来吃饭 ，远远就能望见 ，这时 的，用的课本是上海出版的澄衷学 关系。此外家里的中国书好像就只 只要随手把书向卷起 的帘子里～ 堂 《字课图说》，这是 “看图识字”一 有 《红楼梦》《封神演义》儿《女英雄 塞，就平安无事，不露马脚 ，没有出 类的识字课本 ，每半页三个字 ，左 传》和一部 《聊斋志异》，都是清末 过一次纰漏 。 图右文 ，编辑得很不错 ，图画得也 上海点石斋的本子，前面附有精致 这样说来 ，我 自觉 自愿读的第 名 人 与 读 书 读 书 与 人 生 一 部书是 《红楼梦》。不过除了插图 生活的影响是大的。没有系统的、 注意，被暗中检查并在校务会议上 以外 ，正文却毫无兴趣。第一次记 扎实的基础训练，只是碰到什么就 提出。买来的书不一定本本看过， 得读到 “贾雨村风尘怀闺秀”就废 读什么 ，随意吸取营养 (当然其 中 即使看也不是从头到尾地通读。这 然而止了。但 《封神演义》就不同， 也不免有毒素)，这是走向 “杂家” 毛病至今也依旧改不掉。我曾看到 那可有意思得多。土行孙真是值得 而不是培养专家的道路。 过吴翌凤的一方藏书印 “枚庵流览 羡慕的人物 ，他能一顿脚就从地面 抗战开始，我在第一次全国统 所及”，觉得很满意，后来请王福厂 钻到地下 ，而且通行无阻，可 以到 一 招考中考进 了交通大学。为什么 照样刻了一方。我想我的买书大致 想去的任何地方去。但即使是土行 要考交大 ，动机 自然是从父亲那里 也就是这种情形 ，不过是买 了来 ， 孙也会碰上指地成钢法 ，真是值得 接受下来的工业救国的思想。交大 翻一过 ，读读序跋 ，知道大致是怎 遗憾的事。我对 《封神演义》发生兴 是重点大学，按我的数理成绩本是 样一本书，讲 了些什么事情 ，就放 趣，还因为当时正热心地收集着一 考不取的，但意外地沾 了熟读 《聊 回书架上 了，真是名副其实的 “流 种 《封神演义》人物香烟画片。家里 斋》的光 ，国文试卷 中有一段无头 览”。至于 自己喜欢的，不只通读 ， 用的是 “大联珠”香烟，每包附有一 无尾 、无标点像 “天书 ”一样 的古 有些篇多少次地反复诵读过的，也 张彩色画片，一起大约有一百张。 文，给我读通、点断了。而当时唐文 不是没有。鲁迅的 《朝花夕拾》和 但收来收去只缺一张女娲。画片总 治先生正是交大有很高威望的领 《且介亭杂文》，就读过不知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