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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严相济刑事政策刍议 侯铁男 宋殿宝 一、三个刑事政策的定位与关系 迄今，我国学者对于刑事政策的探讨和研究还处于起步阶段。就刑事政策这一概念而言，学者们的理解千差万别。从刑 事政策学和刑事实践两个不同的视界考量，作为一门刑事法学科的刑事政策学研究的刑事政策，是应然角度的刑事政策，而 依据刑事实践研究的刑事政策是实然角度的刑事政策①。长期以来，我国学者大体认同的在我国奉行的刑事政策指的是： “惩办与宽大相结合”，“严打”以及近期提出的“宽严相济”，这三个刑事政策均为实然的刑事政策。可以说，现今我国学 者对于“惩办与宽大相结合”，“严打”以及近期提出的“宽严相济”的刑事政策研究，大体带有对刑事实践的客观状况进 行注释法学研究的色彩。 关于上述三个刑事政策的关系，学界存在一定的分歧： 首先。对于“惩办与宽大相结合”与“宽严相济”刑事政策的关系，存在两种不同的观点：有学者提出，“宽严相济” 与“惩办与宽大相结合”一脉相承，两者略有不同，是新时代的新提法②。另一种观点认为，“宽严相济”刑事政策的提 出，是对原有的“惩办与宽大相结合”刑事政策的变革，两者有着很大的不同，直接体现在表述方式、侧重基点、司法倾 向以及关注重点等方面③。 其次，在层次上，对于这三者之间的关系，也有不同观点。多数学者将这三个刑事政策相提并论，认为我阚刑事政策的 发展经历了一个从惩办与宽人相结合、严打到宽严相济的渐进过程；另外也有不少学者认为，“惩办与宽大相结合”的刑事 政策和“严打”刑事政策是基本刑事政策与具体刑事政策的关系，依法从重从快这一具体政策同惩办与宽大相结合基本刑 事政策的精神是完全一致的，不是对立相悖的④。与此相近，还有学者在讨论“严打”与“宽严相济”的关系时提出，“严 打”并不是与宽严相济刑事政策并列的另一个刑事政策，而是包含在宽严相济刑事政策之中的体现宽严相济的严厉性的内 容⑤。 对于上述不同观点，笔者认为，首先，“惩办与宽大相结合”与“宽严相济”表述不同，其实质的涵义也有了很大的超 越。“惩办与宽大相结合”的刑事政策，是从战争时期对敌斗争策略演变而来，在建闰初期的镇压反革命的政治运动中确 立，因此，“惩办tj宽大相结合”的刑事政策具有明显的政治话语特征。相比“惩办与宽人相结合”的意识形态化，“宽严 相济”则是一种更为科学和法律化的表述。从内涵来看，“惩办与宽人相结合”侧重于“惩办”，其t要目的在于刑法的惩 罚功能，关注打击犯罪，遏制犯罪行为，而“宽严相济”侧重于“宽”，主要目的在于刑法的改造功能，更关注犯罪人的改 造和回归社会。从“惩办与宽大相结合”到“宽严相济”，体觋了刑罚观念从jI：具芒义向理性主义的进化。 其次，对于基本刑事政策与具体刑事政策的划分，笔者仅原则E同意。务实的观点来看，一方面，从学界呼吁到司法界 认同，“宽严相济”刑事政策的提出与“严打”不无荚系，上E足基于对“严打”正当件的置疑，“宽严相济”得以确市和肯 定；另一方面，1997年刑法删除1979年刑法第…条中对“惩办与宽大相结合”政策开宗明义的规定，许多学者包括笔者在 内。均承认是为r给严打的刑事政策让路⑥。但，笔者对于“严打”刑事政策的提法本身是带有疑问的。刑事政策应当是刑 事活动全过程的指导思想。由于刑事过程至少可以分为刑事立法和刑事司法两个阶段，而刑事司法义包括定罪量刑和刑罚执 ①廊然与．!盘；然的刑事政策命题，足由粱根林在《刑事政策：市场’j范畴》一书巾提}I{的．根据粱根林教授的界定，鹿然的刑事政策是 应’如此的刑曩政策，是人类根据对犯‘擗现象窖观规律的认识和把握而提m的合f1的和合理的预防和控制犯罪的准则、方略或措施；而实然 ’ 的刑缸政策足实际如此、现实^；ufi的删曩政策，即旧家‘I社会针对犯罪nd题实际所采HJ的刑鞠攻策。 ②如陈必良认为，基于对严打删‘tt政策的反思，认为J、Z”j在总结经验教训的琏础之l：，侄一定程度l：lIll1惩办‘j宽大棚结合的刑事政 策。当然，惩办-j宽大相结合的表述陶j￡约定俗成呵定制化，flt这一命题蕴含荷意i5l形态的成份……为此，陈赞Ifd以宽严_桎j济取代惩办与宽 大相结合。见陈兴良：《宽严啊j济刑‘#政策研究》，载《法学杂志》2006年第1期 ③参见黄京平：《宽严相济刑奢政策的时代含义及实现月式》，法学杂忠2006年第4期。 ④参见杨存洗主编：《刑参政策沧》，北京大学jI{版社．1994年版。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