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人_鉴定人出庭作证制度研究_杨立新.pdfVIP

立法建言 PEOPLES PROCURATORIAL SEMIMONTHLY 证人、鉴定人出庭作证制度研究 ·· │杨立新* 证人证言、鉴定结论是刑事诉讼中常见的证据 （一）保障被告人对质权的实现 种类，同属于言词证据，较之实物证据，证人证言具 现代意义上的刑事审判旨在为控辩双方判决 有主观性强、客观性弱且具易变性的特点，鉴定结 进行理性的协商、交涉、论证、争辩提供一种“空 论具有专业性强、鉴定意见多样性的特点。因此，如 间”。在这个空间里，将要受到判决直接影响的被告 何从程序上确保用以定案的证人证言、鉴定结论具 人不仅能够参与到诉讼中来，而且能够通过提出证 有客观性、真实性，始终成为我国刑事诉讼理论和 据并进行理性的说服和辩论来争取对自己有利的 实务界关注的问题。综观西方国家的刑事诉讼，主 裁判。其中，对于影响自己重大利益的证人、鉴定 要采取以下保障机制解决上述问题：一是实行直接 人，被告人享有对质权，这应是任何一种公正的审 ① 言词原则；二是赋予刑事被告人与证人 对质的权 判程序为其提供的必要保障。联合国《公民权利和 利；三是设置传闻法则。而我国立法在上述几个方 政治权利国际公约》第 14 条确立了刑事被告人在 面的规定并不完善，司法实践中证人、鉴定人不出 审判中所享有9 项最低限度的程序保障权，其中第 庭为常态。由此引发我们思考的问题是：第一，证 7 项便是赋予被告人有权与对他不利的证人进行对 人、鉴定人出庭究竟有无意义，意义又何在；第二， 质的权利，有权申请对他有利的证人出席法庭进行 我国司法实践中证人、鉴定人不出庭为何成为常 作证的权利。美国宪法第六修正案以及日本宪法第 态；第三，我国立法如何设置证人、鉴定人出庭的保 37 条均赋予刑事被告人同不利于自己的证人对质 障机制才更为科学、合理。 以及以强制程序取得对其有利的证据的权利。综观 现代主要法治国家，赋予被告人对质权并通过一系 一、证人、鉴定人出庭作证制度的功能 ② 列制度予以保障，已经成为常态，这既是由现代审 证人、鉴定人出庭作证制度的功能是指它能 判的内在品质所决定，也是由公正的审判目的所决 对刑事诉讼产生哪些影响，也就是说能够满足刑 定。 事诉讼主体的哪些需要。综观现代法治国家的刑 （二）保障对抗制审判的真正实现 事司法，证人、鉴定人出庭作证制度具有如下功 威格莫尔曾经断言：如果不考虑政治制度等更 能： 加广泛的因素，则交叉询问制度、而不是陪审团审 * 诉讼法学博士，最高人民法院法官。 ①此处的证人是指提供言词证据的人。我国刑事诉讼中的证人、鉴定人、被害人都属于广义上的 证人。 ② 需要指出的是在英美法系国家以及日本，由于传闻规则的确立，被告人的对质权得到绝对保 障。在大陆法系国家，对被告人的对质权保障存在程度不一的现象。如德国刑事诉讼中尽管采行 直接原则，但是并不排除传闻证据；尽管承认欧洲人权公约中规定被告人享有质证权的条款的 有效性，但是仍然拒绝排除传闻证言。因此，在德国刑事诉讼中被告人的对质权由于传闻证据的 不被排除，而难以充分保障。此种情况在法国也存在。参见杨立新著：《刑事诉讼平衡论》，中国人 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06 年版，第282－292 页。 2012 ·第5 期 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