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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散文艺术谭 对散文根性特征的再认识 王开志 何谓散文?答案颇多但皆不如人意。的确，回答这一问 有个性化的思想、个性化的情感和个性化的表达。 题很难很难。 个性化的思想于散文作者何其重要!真正个性化的思 当我们被什么叫苹果这一问题弄得焦头烂额一筹莫展 想是写作主体在生命历程艰难跋涉中的痛苦求索，是痛定之 的时候，可否换一个角度思考：具有何种特征的水果叫苹果? 思，是“识尽愁滋味”后的“欲说还体”，是春蚕用桑叶编织的 它与别的水果有何异同：弄清楚这两个问题，我们的目的便 第一缕丝，是凤凰涅菜之后的第一声嚎唳。有了个性化蛆思 达到了。至少，我们不至于将苹果和草莓(或别的什么水 想，散文才能滋养人的精神，开启人的智慧。 果)混为一谈。既如此，我们大可不必在何谓苹果这一问题 个性化的情感是指散文写作主体的感情流泻方式，它受 上纠缠不休。 控于个性化的思想，或者说有什么样的思想便有什么样的情 那就让我们走迸散文直至散文的腹地，去寻找那些属于 感表达形式。同是历经磨难，饱经沧桑的老作家巴金和孙 散文的根性特征。 犁，他们在新时期散文中的情感吐露方式有着很大的区别。 首先，必须承认散文是一种高度个性化的文学体裁。读 巴金是披肝沥胆，炽烈如火山之喷涌；孙犁则是娓娓道来，如 《尘埃落定》，你对阿来的认识或许是一鳞半爪，而读散文 幽泉出涧，乳燕归巢。即便是相同题材的散文，写作主体的 《大地的阶梯》，阿来其人便鲜活、丰满了。唯散文最有资格 情感类型也存在很大的差异。朱白清和俞平伯都写《桨声灯 作“文如其人”的最好注脚。每一篇真正的散文都应当而且 影里的秦淮河》，前者于清丽中夹几分拨淡的愁绪，后者于稳 必须站立着一个大写的人——作者，他的学识涵养，他的精 重中透出几分超然。朱自清的《背影》和贾平凹的《酒》同被 神品格，他的个性气质乃至情趣爱好都必将在作品中得以充 视为父爱散文的佳作，前者的情感吐露方式是浓烈直率的， 分的展示。正如梁实秋所言：“一个人的人格思想，在散文里 正吻合作家善良多情的性格；后者要婉曲、吉蓄得多，直到文 绝无隐饰的可能，提起笔来便把作者的整个的性格纤毫毕现 末才将“酒”中蕴藏的父爱抖落出来：“我见他不能喝酒却硬 的表示出来。”o读鲁迅的《野草》，你可以触摸到一颗上下求 要喝的表情，使我手颤着接不住他递过来的酒瓶，眼泪涮涮 索，忧愤深广的心；读周作人的散文，你完全可以洞见一个民 地流下来了。”这与贾平凹平朴深沉的性格是统一的。 主战士蜕化为闲适文人的心路历程；读冰心的散文，你便全 个性化的思想与情感必然会酿造出个性化的语言表达 身心沭浴于自然、母爱、童真的光华中。 方式，甚至可以说，一个成熟的散文家，他的思想、情感与语 我们所言的散文的个性是散_文写作主体通过内容和形 言必须达到高度的统一。别的文学体裁电强调语言的个性 式传达出的个性，即个性化的思想，个性化的情感，个性化的 化。不同的是，散文的语言个性化不特是一种艺术追求，而是 表达。别的文体也强两个性，但更多是侧重于艺术追求上的 与创作主体的个性特征与思想情趣整合成的一个有机系统。 个性。读一篇小说你不一定甚至无法知道作家是一个什么 当我们说林语堂的散文幽默风趣，周作人的散文平和冲淡韵 样的人．第一人称叙事小说中的“我”，更多是为了讲故事的 时候，实际上我们已经从语言外围走进了他们的思想天地以 需要而存在，扮演的不过是讲述人或见证人的角色，即便是 及他们的情感深处。我们可以将别的文学文体的语言特征 带有自传性质的小说，“我”的面目也是“犹抱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