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上古高等级贵族墓地的昭穆规划制度.pdf

The Central Plains Culture Research 略论上古高等级贵族墓地的昭穆规划制度 胡进驻 摘 要：通过对新石器时代晚期以降，诸多上古高等级贵族墓地材料的有效观察与仔细梳理，可以 发现至少自红山文化晚期牛河梁遗址群开始，中国古代高等级贵族墓地已经盛行比较严格的“事前”规 划制度，并基本遵照晚期礼书的昭穆制度排列各位墓主的墓穴，且突出墓地“始祖”墓穴。虽然具体情 况各有小异，但昭穆制度在中国上古高等级贵族墓地的存在是可以基本肯定的。这一昭穆制度的传承 力还特别强劲。 关键词：新石器时代晚期；高等级贵族墓地；始祖墓；居中原则；昭穆制度 中图分类号：K878.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5669 （2014 ）06-0013-07 二十世纪初以顾颉刚先生为代表的古史 梳理而已。今笔者撰作此文的目的，即欲对作 辨派提出“东周以上无古史”的著名论断。然 为昭穆布局葬穴源头的新石器时代晚期相关 此后幸得现代考古学材料的不断积累，时至今 墓地规划制度作一初步探讨，以求正于方家。 日，中国考古学界与历史学界已大致重构起东 周以上古史的基本框架，虽然远未彻底完成任 一、上古高等级贵族墓地 务，但“东周以上有古史”已渐成学术界的共 规划制度的发端 识。不过，包括礼仪制度在内的三代以及更晚 时期中华文明基本内容渊源的梳理，仍有许多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发现、发掘与研究 工作要做。昭穆制度是东周秦汉以来传世文 的辽西牛河梁红山文化晚期坛庙冢遗址群是 献中明确记载的一种礼仪制度，表现在礼仪活 一项非常重大的考古发现［2 ］［3 ］，学术界一般均 动中参与者站位、宗庙建置、宗庙神主排列以 将其认定为探讨中华文明起源的关键材料之 及墓地葬穴空间布列等诸多方面，其中墓地葬 一。在牛河梁遗址群大约50 平方公里的范围 穴排列方面的表现由于可与现代考古学客观 内，将整个遗址群最北端女神庙、山台与近旁 材料相联系，使其探讨尤其显得具有现实意 附属建筑基址所在的第一地点和遗址群最南 义。可能源于对昭穆制度排列墓地葬穴规则 端的第十三地点圜丘式“金字塔”建筑相连 的理解不同，有不少学者质疑上古时期墓地规 接，则获得一条大致呈西南—东北走向的中轴 ［1 ］ ［4 ］ 划中昭穆排位原则的存在 。而实际上，从上 线 ，而第十三地点与其西面包含迄今红山文 古以至明清，昭穆排列葬穴规则在中国贵族墓 化等级仅次于N2Z2M1 的贵族墓葬—随葬玉 地规划制度中一直存在，只是缺乏有效观察与 人与玉凤的N16Z 1M4 ［5 ］的牛河梁第十六地点 收稿日期：2014-07-16 作者简介：胡进驻，男，考古学与博物馆学博士，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讲师（北京 100875），主要从事考古学研 究。 13 2014 年第6 期 及其东面的牛河梁第十四、十五地点三处大致 学术界曾有过不少讨论，但并未得出十分一致 在同一条东西直线上，且牛河梁第十六地点处 的结论。由于庙室内出土有女性乳房及猛禽、 在这条直线的中点上。这条东西直线与前述 猛兽爪部等泥塑残块，认为这些泥塑女神可能 西南—东北走向中轴线成夹角相交，构成整个 是地母的论点［10 ］88 ，较为合理，这也与其近旁 遗址群的骨架。“女神庙与庙北方台的东西两 方形山台祭祀地神的功用相一致。至于象征 侧各有两处积石冢，它们依轴线而左右对称。 祖先神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