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社会历史规律和自然规律_韩安贵.pdfVIP

《现代哲学》 2001 年第1 期 (总第63 期) ·社会改革开放发展理论研究· 试论社会历史规律和自然规律 韩 安贵 于社会历史规律的两种错误观点 从古希腊神话故事中的命运女神, 到基督教神学 于上帝决定历史, 再到维科、康 德和黑格尔等 于 “天神旨意”、“自然的意图” 和 “理性的狡黠”, 尽管都没有科学地 揭示出人类社会历史的内在规律, 但都以不同形式承认了社会历史规律的存在。可以 说, 在19 世纪下半叶之前, 于人类社会历史是有规律的思想一直是占主导地位的历 史观。但是, 在马克思之前, 人们普遍认为社会历史规律是绝对必然性, 人在这种必然 性面前是无能为力、 束手无策的。如黑格尔的历史哲学, 就具有浓厚的宿命论色彩。 与此相反, 从19 世纪下半叶开始, 在西方世界一直涌动着一股从根本上否定社会 历史规律的思潮。新康德主义的弗莱堡学派利用价值论把社会历史科学同自然科学完全 割裂和对立起来, 否定社会历史规律的存在。文德尔班把事实世界和价值世界对立起 来, 认为自然界是事实世界, 社会历史是价值世界, 自然科学是研究事实的科学, 而社 会历史科学则研究价值世界。 由于研究的领域和对象具有本质上的不同, 因而研究的方 法和目的也就根本不同。 自然科学运用从特殊到一般的归纳方法, 其目的在于寻找自然 界中的 “规律”、“齐一性”, 因此, 自然科学是 “规范” 科学。而社会历史科学运用的 是对特殊的、具体的、单一的事件进行描述的方法, 其目的在于把某一过去的事件丝毫 不差地重新复现于当前的观念中, 因此, 社会历史科学是 “描述” 的科学。之所以如 此, 那是因为, 社会历史事件不具有客观实在性, 而仅仅是价值。李凯尔特明确地指 出, 历史领域没有规律可言, 历史发展的规律是一种用语的矛盾。在这样的观点支配 下, 弗莱堡学派把批判的矛头指向历史唯物主义。认为历史唯物主义是经济决定论, 而 事实上, 在文明的进化中没有经常起决定作用的因素。李凯尔特说历史唯物主义 “用肚 子的理想代替了脑和心的理想”, “人类的全部发展归根到底被看作是 `为在食槽旁边占 得一位置而斗争。” 这种 “试图把一切现象同那被当作唯一的本质成分的经济史联系起 来的作法, 必定要被归入迄今为止所进行的最随心所欲的历史解释之列。”① 新黑格尔主义认为, 历史事件永远是由个别人物的个别行为所构成的。所谓的历史 规律仅仅是由历史学家或历史哲学家按照自己的哲学观念加之于历史的, 而决不是历史 本身所具有的, 历史本身是没有规律的。这就是说, 历史规律是主观的, 这个主观不是 ·17 · 作为历史的创造者的主观, 而仅仅是作为历史认识者的历史学家的主观。因此, 有多少 个历史学家就有多少种历史, 也就有多少种历史规律。克罗齐说:“社会发展规律的概 念当然说的是指引历史的方向的规律, 然而, 历史像诗一样, 像道德意识一样, 没有规 ② 律。” 存在主义者用自然意志来取消客观的历史规律。萨特认为, 承认必然性, 人的自由 就要受到限制, 人就不成其为人。他明确断言:“自由之为自由却仅仅是因为选择永远 ③ 是无条件的。” 所以, 萨特所谓的自由, 就是选择的绝对自由, 不受任何条件的制约。 最起劲地反对历史决定论的还有英国哲学家波普。他从40 年代到70 年代发表了大 量的文章反对历史决定论, 宣扬历史非决定论, 他与新康德主义不同, 他是以自然科学 与社会科学的统一作为立论的根据的。他认为, 把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割裂开来、 对立 起来是一种 “反自然主义” 的倾向。他主张社会科学应具有和自然科学相统一的研究方 法。当代自然科学的非决定论是由量子力学的测不准原理为依据的, 而这一点也应成为 社会科学中非决定论的依据。 由此出发, 波普用历史非决定论来对抗历史决定论。《历 史决定论的贫困》 一书是波普否定历史规律思想的集中表现。 除此之外, 弗洛伊德主义、实用主义、 现象学、 法兰克福学派等哲学流派都对历史 规律思想予以贬斥。可见, 否定社会历史规律是自19 世纪下半叶以来西方学界的普遍 思潮, 而且这种思潮都直接或间接地同反马克思主义结合在一起。这一方面是由于他们 歪曲了马克思的真实思想, 另一方面, 正如我们所指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