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坡志林》考二则.pdf

第4期 李满：老庄、禅学审美感悟的思维理路 ·63· 性定莱根香。”从中我们可以看到体道者自然而然， 履只栽三个耳，麻衣曾补两番肩。东庵每见西庵雪， 心安性定，时时处处怡然自得地安享生命本真之昧 下涧常流上涧泉。半夜白云消散后，一轮明月到窗 的平常心。 前。”日本诗人松尾芭蕉的“请纳凉，北墙凿个小通 这种平常心的美感，带来的是艺术化的人生、 窗。”这便是庄子所谓“淡然无极而众美从之”的境 审美化的人生。这种平常心的慧眼和审美心境，能 界，就是庄子所谓“素朴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的境 够化凡常为神奇，化平淡为灵异。这种道禅意味也 界；这就是平常心的慧眼慧心观照到并创造出的禅 在古代诗歌的意境中得到微妙的表现：陶渊明的 意禅味禅境；便是所谓“遇之匪深，即之愈稀”而其 “暖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里，鸡呜桑树 味隽永的至味! 颠。”灵澄的“因僧问我西来意，我活居山七八年。草 责任编校：邓刚 《东坡志林》考二则 由兴波 (复旦大学中文系，上海200433) 明人徐煳所编、明人宋珏增补《蔡忠惠别纪补遗)卷之上<书法》中引两则材料，其一：“欧阳文忠论书云：蔡君谟独步当世， 此为至论，言君谟行书第一，小楷第二，草书第三。就其所长，求其所短，大字为少疏也。天资既高，又辅以笃学，其独步当世宜 哉!余评近岁书，以君谟为第一，而论者或谓不然，殆未易与不知者言也。(‘苏鼻外勤)，’其二：“书法当自小楷出。而世或有未能正书。 而以行草称也。君谟年二十九，而楷法如此，可知其本末矣。“春垃评书')别本合上二条，作《东坡志林》，而末尚多一则。”在徐坳所 编《蔡福州外纪》卷四《书学：》中合上二则，末又接“世之书，篆不兼行、草，殆未能通其意者也。如君谟书，真、行、草、隶，无不如 意。其遗力余意变为飞草，自言有‘翔龙舞凤之势’，可爱而不可学，非通其书意能如是乎?“东垃毒#))” 然查现存各版《东坡志林>，均不见此则材料。但在<苏轼文集>卷六十九《题跋》之<论君谟书》云“欧阳文忠公论书云：‘蔡君 谟独步当世。’此为至论。言君谟行书第一，小楷第二，草书第三。就其所长而求其所短，大字为小疏也。天资既高。辅以笃学， 其独步当世，宜哉!近岁论君谟书者，颇有异论，故特明之。”又《跋君谟飞白》云：“……世之书篆不兼隶，行不及草，殆未能通其 意者也。如君谟真、行、草、隶，无不如意，其遗力余意，变为飞白，可爱而不可学，非通其意，能如是乎?“又<跋君谟书赋>云：“余 评近岁书，以君谟为第一，而论者或不然，殆未易与不知者言也。书法当自小楷出，岂有正未能而以行、草称也?君谟年二十九而 楷法如此，知其本末矣。” 从以上材料可证，几则材料均为苏轼所言。然《东坡志林：》“盖苏轼随手所记，本非著作”，“其后人裒而录之”，历代版本芜 杂，散佚颇多，漏收者亦多。而徐坳、宋珏为明人，其编<蔡忠惠别纪补遗》、《蔡福州外纪》时所见材料，定比今人多，所以这几则 材料应被(东坡志林》所漏收。 再考“书法当自小楷出，而世或有未能正书，而以行草称也。君谟年二十九，而楷法如此，可知其本末矣”句，乃说小楷虽为 书法之基础，但仍有例外，“而世或有未能正书，而以行草称也”，蔡襄就是这样，楷书虽不上佳，但行、草出众。 然《苏轼文集》卷六十九《题跋》之《跋君谟书赋》云：“书法当自小楷出，岂有正未能而以行、草称也?君谟年二十九而楷法如 此，知其本末矣。”改“而世或”为“岂”，则意思全然不同，意为楷书乃书法之基础，元人能超出此外。蔡襄更是楷书出众，其书法 才佳。 又苏轼在<书唐氏六家书后>中云：“真生行，行生草，真如立，行如行，草如走，未有未能行立而能走者也。”以楷书为书法之 基础的观点非常明确。 蔡襄本人亦是如此观点，他在<观宋中道家藏书画》中云：“草行战骑合，楷正中军严。”又<妮古录》载：“端明亦云：‘古之善 书者，必先楷法，渐至行草’。”表达了以楷书为基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