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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和社会的距离 寻求国家社会关系研究的新范式 ——基于对全国性行业协会商会的实证分析 龙宁丽 摘要现有的国家和社会关系研究集中于对法团主义、多元主义等进行类型学的划分，流行的范式是 在条分缕析后将研究对象与某种“主义”配对，中国则被归入为法团主义的序列。但是。被界定为某种“主义” 无法全部概括一国国家和社会关系的现实，中国尤其如此，有关法团主义名实不符、形同质异的争论常常困扰 着对中国的国家和社会关系的界定。基于此，本文提出国家和社会的距离，作为替代现有国家社会关系的一 个研究框架，并以全国性行业协会商会为实证分析对象，揭示经济社团内部个体与国家之间的距离远近及关 系亲疏的明显差异，进而指出通过社会改革构建现代国家和社会的理性距离之必要。 关键词距离；国家社会关系；全国性行业协会商会 中图分类号D6l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8263(2014)06—0073—08 作者简介龙宁丽，中央编译局世界发展战略研究部副研究员 北京100032 政治制度的方式从根本上决定了，经济转型期出现的“体 一、国家与社会的距离：一个替代性的解释框架 制外”经济社团等社会现象，即使带来了新的民主要素， 一般认为，发达的经济社团群落有助于实现社会结 也无法改变国家相对于市场和社会力量的宰制性地位， 构的民主化。作为中国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过程 法团主义从中获得了解释中国社会现实的权威性。 中组织制度变迁的附属品，行业协会商会等经济社团，距 但是，法团主义的局限性十分明显。作为对“社会先 离市场最近、为市场所需且政治风险低，获得了日益广阔 于或外在于国家”和“国家高于社会”进行选择的研究范 的生存空间，被寄寓为国家、市场和社会之间三角关系的 式的端点之一，法团主义所受到的真正挑战，根本上来自 重要构造者，在监测经济自由化改革所引发的国家社会 于国家社会关系线性结构的天生缺陷。既有的一元研究 关系调整中充当了反应灵敏、辨识度强的试验剂。例如， 范式，强调不同状态下国家与社会之间的横向分立或纵 White认为，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国家和经济行动者之间向整合的复杂关系，依据国家和社会之间的力量对比及 出现的一种非官方、非正式的民间经济社团，引发了组织 特征，确定政治社会结构属于国家社会关系中的何种类 型。然而，在法团主义和多元主义两点所确定国家社会 权威和社会成员基本关系的变化(1993)①。但是，余晖 (2002)②、贾西津(2004)③、Nevitt(2006)④、孙沛东关系的连续谱线上，任何的政治社会结构都无法干脆利 (2011)⑨等从不同角度表明了，行业协会商会并未真正落地在不同“主义”之间作出非此即彼的或者是与否的选 形成一个独立于国家之外的自治领域，它们深嵌于国家 择。即使Yijiang基于中国的特殊国情提出“碎片化的法 体制内部，法团主义过去是、现在是并且在将来一定时期 团主义”和“地方法团主义”等概念进行理论修正 内仍然是中国国家社会关系的明显特征。无论国家和社 会之间分化的程度及其生命力如何，经济社团被整合进 法团主义走向社会法团主义的现实，这类偏重个案定性 73 万方数据 南京社会科学阐尿社会科字 2014年第6期 分析的实证研究仍然囿于在法团主义的土壤中深耕细 同辙，本文亦选取了行业协会商会作为分析对象， 作，根本无力回应Foster等人的论断——中国的经济社团不仅考虑到能在技术上与既有研究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