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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带池 腰带池（1）池面有时会浮出一条优美的锦缎腰带，每逢路过的旅人看到它而挨近池子，腰带便马上卷起旅人拖到池底。难道是巨大蟒蛇出没？ 　　一 　　“往昔那座腰带池就在这儿，现在已经填平了，一点痕迹都没有。江户时代还完全留着，你看看，就是这儿。” 　　半七老人展开万延版的江户地图 给我看。在市谷月桂寺 西边、尾州家 外宅 下方，的确有块看起来范围相当大的浅蓝色区域，名为腰带池。 　　“听说京都附近也有个类似的古迹。你看，连江户地图都有记载，所以不是胡编的。这池子之所以会名为腰带，是因为自古就有个奇异传说。当然，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据说池面上有时会浮出一条优美的锦缎腰带，每逢路过的旅人看到、想捞起它而挨近池子时，腰带便马上把人卷起，拖到池底。大家都说，一定是池主化为腰带，好诱引路人。” 　　“难道池底有巨大的蟒蛇？”我以学者的口吻问道。 　　“或许吧。”半七老人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另外有种说法，说池底根本没有巨蛇，一定是善于游泳的盗贼躲在水里，利用锦缎腰带吸引路人，再将人拉进水中，扒下身上的财物与衣服。不管哪种说法，反正那地方很可怕。听说往昔池子的范围非常大，江户时代面积逐渐变小了，到了我们那个时代，池岸已经成为浅泥沼，每逢夏天都会长出芦草。但当时还流传着腰带池的恐怖传说，没人去那池子捞鱼，也没人敢在里头游泳。结果，有一天，这座腰带池池面浮出一条女用腰带，让大家闹得天翻地覆。” 　　事件发生于安政六年 三月初。那年，比起往年，余寒有点长，所以即便入春了，池岸还是没长出青翠的芦草嫩芽。某天，有个住在附近的人路过那池子时，发现池边浮着一条女人的华丽腰带，长长拖着，一直延伸到池中央。就算是普通池子，这也是一宗大事件，更何况这里是自古以来便有奇异传说的腰带池，于是风声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便轰动了附近居民。大家都惴惴不安，生怕一不小心挨近的话，不知会遭遇什么可怕的事，因此胆怯的人来看热闹时只是远远旁观而已，没人敢自愿上前仔细观察那条腰带到底是何物事。 　　不久，尾州家出来了两三位武士。他们撩起裙裤下摆，掖在左右腰胯，走进泥深的池岸，将腰带拉曳上来。腰带没作祟，只是拖着濡湿的末端曝晒在明亮春日下。那也不是什么池主，只是普通年轻姑娘缠的花哨腰带，绉绸底色染成青、红、紫三段，上面有白色麻叶花纹。 　　“是谁将腰带丢弃在这儿？” 　　这是第二个疑问。腰带不但崭新且华美，如果拿去卖的话，可是相当值钱的，但到底是谁如此毫不吝惜地丢进池里？有关这点，大家议论纷纷，出现各种猜测。有人说是盗贼干的；盗贼不知从哪里偷来腰带，嫌它绊脚，要不然便是怕日后成为证据，才于中途丢掉，原因大概二者居一。也有人说，可能是某人的恶作剧。明知这儿是传说中的腰带池，为了引起骚动，才故意丢进这样的腰带。然而，这种恶作剧已经落伍了——天保 以后的江户世界，已难得出现利用昂贵材料惊动世间、自己在幕后拍手自得其乐的人了。因此前者的说法得势，大家一口咬定是盗贼干的好事。 　　可是没人知道盗贼是谁，也不见被害者。那条有问题的腰带便暂且送到负责武家宅邸区域治安的岗哨保管，过了两天，又发生一件令人意外的事。原来腰带的主人是个名叫阿妙的年轻姑娘，住在市谷合羽坂 下的酒铺后巷，而且已遭人绞死。消息传开后，众人又开始七嘴八舌。 　　阿妙今年十八岁，与阿母知佳一起在酒铺后巷的大杂院过着普通日子。虽说是大杂院，这住处如果加上玄关处的小房间，总计四间房，整理得整洁清爽，尤其那个阿母，爱干净的程度四邻皆知，格子门总是洗刷得明净敞亮。只是左邻右舍也不大清楚，这对母女到底依靠何人汇寄生活费用，能把日子过得这般像样。虽然阿母知佳老是到处吹嘘，说阿妙有个在下町 某大商家干活的哥哥，每个月会汇寄生活费来，但没人看过类似的人进出，所以街坊邻舍都不相信知佳的说法。大家闲言闲语，说阿妙一定私下有老爷。阿妙绮年玉貌，会背上这种怀疑也不难理解，但母女对此似乎不特别在意，照样跟邻居相处得和和气气。 　　阿妙的腰带浮现腰带池的前一天早朝，这对母女向邻人说，练马有个亲戚家逢丧事，她们得过去帮忙，预定停留几夜，请左邻右舍关照一下门户。由于她们将格子门锁上，没人能探视屋里情形。第四天，阿母单独回来了。她先到紧邻左右两家打个招呼，然后进了格子门，不一会儿，她突然大哭大喊连滚带爬冲了出来： 　　“阿妙死了！大家快来呀！” 　　附近邻居大吃一惊，赶来一看，只见女儿阿妙仰躺在六席里房。听闻风声，房东赶了过来。不久医师也来了。根据医师检验，阿妙是遭人绞杀?死。而且更奇怪的是，阿妙身上的服装与前些天同阿母出门时一模一样，但缠的那条麻叶图样腰带却不翼而飞了。端看阿妙尸体整齐摆着，就可想见凶手大概是先绞死阿妙，再将尸体好好置放在里房。 　　“阿妙到底是哪时候回来的？” 　　首先，这点就无人能够回答。根据知佳的说明，那天前往练马途中，女儿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