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诗篇里的秦始皇.docVIP

四诗篇里的秦始皇 秦始皇·调寄青玉案 全运亭 雄吞六国功业树， 广铸兵，秦宫驻； 一统车书郡县布； 仙求蓬岛， 丹无觅路， 驾宴沙丘处。 错将胡亥当胡庶． 万里长城千古误； 烽起陈吴缘内部， 项刘呼应， 楚有三户， 亡国多因素。 明人太仓张溥在《历代史论》中说，秦始皇苦心积虑'花了二十六年的 光阴才吞灭六圉，统一天卞；然而胡亥、赵高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就把整个帝 国给亡了，所以又讽刺地说，胡、赵实在比秦始皇更加可怕啊！ 三千年秦制难易 从另一角度说，秦帝国何其雄盛而遽亡，昏君胡亥与隐宫贱人赵高居然能够这样容易把江山断送掉，似乎此一江山并不稳固。不稳固的原因是专制吗?秦皇固然狼心虎视，以暴力建立新型的中央集权郡县制，最后他所建立的集权帝国也被暴力所推翻。历来儒者如贾谊所说，兴亡之机决于仁义爱民，元人林弼访秦皇庙犹谓：“东鲁当存周礼乐，西秦空壮汉山河”；在懦教的影响下，残暴的秦始皇在历史上便成为首屈一指的暴君了。从许多颂赞荆轲的歌诗中可知，后人颇多恨这位伟大的刺辑未能将暴君杀了，如刘克庄的绝句就说：“把袖谋几售．开蹦计忽穷。空遗千甫恨，不中祖龙胸。”其实，暴力本身并不完全是负面的．秦始皇用暴力终结了漫长的战国时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北宋西昆派诗人钱惟演有诗句口：“不将寸土封渚子。刘项由衷是匹夫!”认为秦始皇不应该搞郡县，而应恢复封建才能长久，岂其然哉！事宴上，中国的封建制自秦以后已一去不复返。清朝学者徐永丰在他的史论里甚至说，“秦灭六国不为暴”，因只是以暴驱暴。秦始皇以暴力所建立的帝制，一千年前的刘啸林已经说过，“因名定制，得其宜矣。是以至今几二千年，明主间出而卒未能易也”。至分三千年后看来，数千载中华帝国所行者，确实一直都是秦政。朱必子叹息．圣人之道未尝一日行于天壤同，足见感受之深。然则，秦制绵延数千年不仅坚固而且县有韧性。虽经长期分裂，终又复合。有人认为中目的分裂时期之长，不下于统一时期，但是须知分裂易而统一难，经长期分裂而又复归统一，更是一种奇迹，秦制之 妙岂可言栽？秦制实为商鞅所创，故王安石有句曰：“今人未可非商鞍，商鞅能令政必行。”秦始皇虽然生死都遭遇到非难，泰帝国也如昙托一现，但他的创制源远流长，而他的陵墓也历劫不废，长存于天壤间，不禁使我想起袁技《秦始皇陵》古风的开头几句：“生则张良之椎荆轲刀，死则黄巢掘之项羽烧。居然一抔尚在临潼郊．隆然黄土浮而高。”秦皇在临潼郊外的一环土，自兵马俑出土之后，已戚为震惊世界的奇观。 秦因政策而非因制度而亡 秦制如此坚韧，然而创立秦制的秦皇朝却又如此脆弱短暂，前后大约只有十五年，又是何敞·问题显然不在制度而在于制度之执行，即政策之滥行制度。最为世人唾骂的是焚书坑儒，尽管坑的 县几百个方士，焚的是民间收藏，但毕竟是一种恳民政策。唐朝章碣在其 《焚书坑》一诗中有名旬日：“坑灰来玲山衷乱·刘项原来不读书。”此旬之成名，因其具有冷峻的嘲讽韵昧：你秦始皇不是不要人读书吗?结果起来造反的刘邦与项羽都是不读书的人，你滥行的政策岂不是扑个空吗？朱排山则说：“诗书何苦遭焚劫，刘项邦非识字人”，钱钟书认为朱氏改“读书”为“识字”并不恰当·刘、项虽都不是读书人，难道连字都不认识吗，近人李风谷作《哀秦皇》有句日：“民膏枉用懦亏毁-刘项并非识字人”，仍然袭用了朱氏颇有语病的句子。 南宋诗人陆游曾到鹅鼻山绝顶访秦代留下的刻石，看到斑斑驳驳的碑刻，在荒天野地之间，大必古今兴亡之感：景物依旧而秦朝安在哉？使诗人觉得野火燎烧秦刻，好像是造物者对素皇焚书的报应。放翁为此写了一首古风，最后几句说： 蛇蹊岌岌头自眩，鬼谷惨惨神先愕； 秦王马连散霉苔．如铸非铸凿非凿。 残碑不禁野火燎，造物似报焚书虐！ 人民城郭俱已非，姻海浮天独如昨。 至于坑儒，清代的陆次云，有《咏史》七绝一首曰： 儒冠懦服委丘虚，文采风流化土苴。 尚有陆生坑不尽，留他马上说诗书。 四百六十余名戴儒冠、儒服的儒生被杀，倒在地坑内，文采风流的儒家经典被烧，化作泥土与枯草。然而杨亿有句曰：“儒坑未冷骊山火，三月青烟绕翠岑个”，坑书焚儒不久，政权也就垮了。读书种子毕竟是毁不掉的．秦亡汉兴之后，出了一个读书人陆贾，告诉汉高祖刘邦，人王可存马上得天下却不能在马上治天下；治天下应吸取秦亡的教训，须重诗书，以仁义治天下。诗人陆次云显然仍认为，秦之亡也由于法家暴政，故必须倡导儒家之仁义之术，政权才能长久。康熙丙子年(1 696年)，渔洋山人王士祯人川，经过凤翔时，过访r秦穆公的墓地，穆公以子车氏的=个好儿子殉葬，见《诗经·秦风》中哀三良的《黄鸟》诗，渔洋触景生情，联想到穆公后人又坑儒士数百．不禁对残害忠良感到愤恨．有旬日：“子车遗塚犹邻近，长与坑儒恨不穷。”事实上，法家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