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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构主义迷宫攻略之一 ——列维－斯特劳斯神话学经典公式的图形化阐释 北京大学中文系　李莉 列维-斯特劳斯在《对神话作结构的分析》一文中提出了神话结构转换的经典公式：Fx (a)∶Fy (b) ∷ Fx (b)∶F a-1 (y)。他认为“作为一切讲法总和”的每一个神话都与这个公式相符。具有奠基意义的经典公式指导着列维-斯特劳斯几十年的精神历险和全人类视角下的神话学实验。然而也许是个性使然，列维-斯特劳斯从未给与过这一公式的详细解释和按部就班的分类示例。正如很多批评家指出的那样，更富艺术家气质的他实际上建立的是一座排他的迷宫。除了他本人，几乎所有结构主义的追随者都无法真正准确地运用这一套分析方法；沸沸扬扬的赞誉和攻击中也很少听到基于深入了解和把握的声音。缺乏操作性和可模仿性是结构主义理论的致命伤，也是导致它庸俗化简单化并日渐势微的重要原因。因此解读经典公式无疑是打开迷宫大门，从而发掘其思想宝藏的钥匙。本文旨在通过直观的图形表示，突破公式高度抽象的数学外表，将凝聚于其中的思想运用于实践分析。1985年出版的《嫉妒的女陶工》是本文依据的主要文本材料。 首先，我们先考察一般的形式：Fx (a)∶Fy (b) ∷ Fx (b)∶F a-1 (y)。对于一个函数Fx (y)，x是自变量，y是因变量，F是一种映射关系。表示在F的作用下，集合A中的任意元素x(x∈A)都可以在集合B中找到唯一的元素y(y∈B)与之对应。（如图1所示）因此在上述公式的“∷”号左边，将a,b看作是集合A的元素，即a,b∈A, 通过函数关系F与集合B中的元素x,y(x,y∈B)一一对应。我们不妨用两条直线l1,l2来代表集合A与B(如图2所示)。a,b和x,y分别是直线上的点。这样a与x、b与y的关系就可以简化但是直观的表示为过a、x和b、y的另外两条直线l3和l4。（如图3所示）通过建立联系，原本在一条直线上的——也就是一个领域内的——a与b以及x与y的区别就由直线l3和l4更明显地反映了出来。为了避免抽象，举个具体的神话例子来帮助理解。a,b可以代表现实层面上的农业和狩猎，而x,y可以代表观念中的生和死。在生/农业、死/狩猎之间建立联系，能使人更容易接受这两组对立。然而实际上，a和b具体选择何种事物来代表是非常任意的。比如亚马逊流域的人有树懒的神话，但是寒冷的极地地区因为没有树懒，在反映对立关系时，自然会寻找另一种事物体现。这正是神话思维的普遍规则。在《嫉妒的女陶工》的第十三章中列维-斯特劳斯说：“每个神话都面临一个问题，其解决的方式不是因果律似的推理，而是将此问题与更多的问题联系到一起，用‘那是……的时候’和‘就像……一样’的模式来论证。” 然而神话系统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元素a、b并不是固定地分别与x和y相联系，而是根据某一种规则F1与x、y结合。也就是说，“∷”号左边的部分是截取了神话转换的一个断面，或说静止的一点。右边的部分是相对于左边变化了的形态。当然，这并不是说“∷”两边表示的是两个神话文本，它们其实是一个共同神话思维的两种表现方式。在另一种规则F2的作用下，b还可以同x相联系，表示为l5。所以，为了区别x和y,就必须依据F2的原则在l1的层面上为y寻找一个表现物，即过y点做直线l5的平行线l6交l1于一点，这个交点就是a-1，即a在性质上的反转。到此为止，我们可以一目了然地看清楚经典公式的含义。它揭示的是人类神话思维的普遍路径，也就是列维-斯特劳斯所说的“神话如何利用人来思维”。严格意义上，对于经典公式可以做一点修正使意义更明确：F1x (a)∶F1y (b) ∷ F2x (b)∶F2a-1 (y)。当我们静态地分析公式各部分含义时，难免会产生a-1为什么由自变量的位置转到函数值的疑问。但是当我们明确经典公式是解决动态转换中的走向问题的时候，上述的疑问就可以得到解答。 接下来，我们应该对a、b、a-1的意义进行一点说明。列维-斯特劳斯的理论与后结构主义的最大不同是没有放弃对意义的追寻。作为形式考察之外必要的内容补充，上图中所示的l1,l2这两条直线应该暗含着某种性质程度上的方向性，即a、b、a-1在此性质上有递增的趋势。在我们简化的直观模型中，几何上，a与a-1是关于b对称的两点，代表一组对立的两个极端。因为b可以指向x，又可以指向y，所以具有双重的性质，扮演着重要的中介项角色。X和y的对立（或者不严格的对立，即差别）由a、b、a-1之间的关系体现。在经典公式的指导下，不管列维-斯特劳斯的术语表达有如何多变，他都没有脱离自己在理论奠基之初确立的分析原则。 下面，我们将走进《嫉妒的女陶工》中的分析实践，具体地了解列为-斯特劳斯的思想。经过《神话学》这项宏伟工程的磨练，列为-斯特劳斯更相信全人类的神话具有共同结构的观点。他进行的只是一个归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