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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二十年来国内关于明代社会变迁问题研究状况读书札记 2006-05-12 张显清 载《张显清文集》 点击: 191 近二十年来国内关于明代社会变迁问题研究状况读书札记 张显清 载《张显清文集》 对中国明代社会变迁的探讨，不仅关系这个时期的社会状态，而且关系中国封建社会晚期的发展趋势和近代化进程，因此一直为中外学者所关注，近20年来的研究又有新的进展。 20世纪80年代以来，国内明代社会经济史的研究取得丰硕成果，无论是广度和深度都大大超过了以往，其中许多论著从不同方面考察了明代特别是明中叶至清中叶的中国社会经济的变迁和转型问题。对于这种转变的理论概括和概念表述，在80年代我国大陆许多学者都沿用“资本主义萌芽”；90年代，出现了“市场经济萌芽”、“近代化萌芽”、“早期工业化”等新概念；世纪之交，一些学者又提出“转型”论。在我国台湾，也出现了“前近代”研究。 一、资本主义萌芽研究 国内“中国资本主义萌芽说”最早是吕振羽在1933年提出的。20世纪20年代末30年代初，在中国社会性质和中国社会史论争中，为了批驳托派和新生命派中国资本主义“外铄”论、“移植”论，吕振羽于1933年发表《中国上古及中世纪经济史讲义》、《史前期中国社会研究》等论著，提出清朝前期已开始孕育资本主义因素；1935年又在《中国政治思想史》中，将中国资本主义萌芽出现的时间提前到“明清之际”。1939年，毛泽东在著名的《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一文中指出：“中国封建社会内的商品经济的发展，已经孕育着资本主义的萌芽，如果没有外国资本主义的影响，中国也将缓慢地发展到资本主义社会。”从此，这一论断成为对中国资本主义萌芽的权威性表述。新中国成立后，从50年代中期讨论《红楼梦》时代背景起，逐渐形成明清资本主义萌芽研究的热潮，涌现出大量论著。据有关资料统计，1949至1982年，国内各报刊公开发表相关论文共300余篇，其中1949—1979年，218篇(“文革”期间研究中断，成果甚少)；1980—1982年，84篇。从50年代至80年代初，有关学术机构编印相关论文集四部。 80年代，在经历“文革”十年沉寂之后，资本主义萌芽问题研究再次出现兴旺之势，研究领域有新的拓展，研究方法有新的变化，研究水平有新的提高。研究的问题和趋势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区域商品经济和资本主义萌芽研究，工业部门各行业商品经济和资本主义萌芽研究，农业部门商品经济和资本主义萌芽研究，商业资本、城镇、市场研究，中国资本主义萌芽和明清社会经济结构史论性研究等。围绕这些问题，不仅发表了许多论文，而且出版了一些高水平的专著。李文治、经君健、魏金玉著《明清时代的农业资本主义萌芽问题》，许涤新、吴承明主编《中国资本主义的萌芽》，傅衣凌著《明清社会经济变迁论》分别于1983年、1985年、1989年问世，成为学术界这个时期资本主义萌芽问题研究的代表性著作。 1．李文治的农业资本主义萌芽研究。商品性农业和农业资本主义萌芽是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中国资本主义萌芽问题研究的薄弱环节，至80年代初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明清时代的农业资本主义萌芽问题》(中国社科出版社，1983年)的出版是标志之一。收辑在这部书中的李文治的《明清时代中国农业资本主义萌芽》一文，长达近20万言，他还在《中国社会科学》1981年第1期发表了《论中国地主经济制与农业资本主义萌芽》。对明清时期农业资本主义萌芽，李文治作了如下的基本表述：由明代中叶到清代前期的数百年间，伴随着农业生产力及商业性农业的发展，农业经营形式逐渐发生变化，出现各种形式的雇工经营，并由于商品经济的冲击及农民阶级的反抗斗争，封建土地关系及封建宗法制度呈现松弛化趋势。在这种条件下，农业雇佣关系逐渐发生变化，这种变化首先在富裕农民经营中出现，开始了农业资本主义萌芽。嗣后有中小庶民经营地主的发展，农业资本主义萌芽又前进了一步。雇佣劳动的社会性质是区分资本主义和封建主义生产关系的基本因素，农业自由劳动的发生发展是农业资本主义萌芽发生发展的基本标志，封建雇佣向自由雇佣的过渡是全文的基本线索。封建土地关系和封建国家机器的统治对农业资本主义萌芽具有严重的阻碍作用。中国地主经济制对农业资本主义萌芽的发生发展有有利的方面，也有不利的方面。从明代中叶起，农业资本主义萌芽一开始出现于历史舞台，就呈现出曲折、迂回状态。中国农业资本主义萌芽所表现的特点是发展迟缓，而不是停止。中国农业资本主义萌芽，有发展又不能顺利发展。在中国封建社会历史条件下，要发展资本主义农业，首先必须通过暴力革命推翻中央集权的封建统治，摧毁以地主经济制为核心的封建土地所有制。如果没有外国资本主义的侵略，中国历史也必将沿着人类历史发展的进程发展下去，封建的中国将变成资本主义的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