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良心的時代呼聲-陳凌（HeinzNissen）-真理大學.docVIP

教育良心的時代呼聲 ─ 述說張國一教授及其著作的時空環境 ─ 陳 凌 張國一捍衛憲法保障「砲台埔人」的言論自由，居功厥偉。 〈大哉問〉雖屬獨白異議；卻為眾聲喧嘩多音齊鳴之共識。 《大學之黑暗與啟蒙》，純係百年思索、千載追問的話題。 他的成就貢獻，猶在領導創立「真理大學教師會」於今朝。 他在寫歷史；歷史也在寫他。 楔子：悼亡傷逝 細雨的小鎮，微風的夜晚，靜謐的巷弄；彷彿攜我重返三十多年前與「牛津學堂」初戀的那段邂逅。沉默的曲徑，疏落著昏黃的燈光，隱約地散發出一股難以抗拒的媚誘；媚誘我走入錯覺的六O年代。如果三十多年的時光隧道就是這條迷夜暗衖的真理街，那應該是現在走一趟的十幾分鐘，還是過去無言悲歌的一段長夜漫漫？ 雨霏瘦得聽不見聲音，巷弄彎得看不見盡頭。狹窄的單行道陪我步向一個虛幻世界，使我不能不猜疑：在真理街的另一端，會不會有我深藏的記憶在召喚？ 此刻，我徬徨躊躇真理街，同樣是肌膚輕敷一層冷雨；同樣是頸項吹過一陣寒風，退休後的今夕何夕？真理街何以猶待我如此蕭瑟、這般荒涼？ 路過「小白宮」，望著鐵繡斑駁，車馬絕跡的王府大門。啊，一世的權力能夠掌握何等悲歡離合？一時的頭銜如何承載幾許人情冷暖？是誰說的呢：歷史對於罪惡具有永恆的懲罰權。 祇因為「朕即學校」；多少浮光掠影的蜉蝣生命，多少隨波逐流的孤絕靈魂，假「朕」的彈指間，飄落紅塵冬季，成為「砲台埔」千瘡百孔的苦難記憶。 時過境遷，浮生若夢；曾經姹紫嫣紅，如今斷井頹垣。雪花飄飄，風塵嘯嘯，吹垮了「葉家王朝」。「御花園」的彩雲湧動、流星閃逝，莫非都是日昨黃樑的一場眠夢？ 1. 新生胎動的陣痛 十八世紀中葉，英國大文豪狄更斯（Charles Dickens，1812～1870）（A Tale of Two CitiesIt was the spring of hope, it was the winter of despair. We had everything before us, we had nothing before us. We were all going direct to Heaven, we were all going direct to other way-in short. 那是充滿希望的春天，那是讓人絕望的冬季。 我們面前無所不有，我們面前一無所有。 我們大家都在直升天堂，我們大家都在直下地獄。 張國一近著《大學之黑暗與啟蒙》；〈大哉問〉真理大學的過去、今時及未來，與《雙城記》裡的時代背景、社會問題、政教體制、權力結構、經濟狀況、外交局勢 …. 等等內憂外患，頗為近似雷同。 「砲台埔」曾經有過：「無所不有，充滿希望的春天」。倘若現在春天正在敗壞，但更大的敗壞還在後頭。遠處，已聽到隆隆的雷聲；讓人絕望的冬季已逼近。那我們該怎麼辦？ 張國一何其有幸，身逢「砲台埔」山河動盪之秋；一絲風過即可留下千古絕唱。而我的「牛津學堂」之旅，卻憂愁多於喜悅，哽咽尤勝歡笑。在三十多載的歲月裡，生命的璀璨或黯淡、華麗或滄桑，對我而言，都沒有太大的意義和價值，因為真理大學獨裁者的喜怒哀樂，決定了我無可奈何的一生。他的情緒就是我的命運！ 曾經對獨裁者的景仰和崇拜，在真理大學改朝換代之後，都被我棄之於深坑幽谷。幾經風捲殘雲，敗北頹廢，我畢竟走出來了 ─ 尾隨著張國一的教育良心與「真大教師會」的時代呼聲走出來了。在璀璨與黯淡、華麗與滄桑之間走過那麼一回，終於吐出滿腹辛酸的怨懟憤懣。多年的身心憔悴、夢魘囈語，皆宛若浪花，拍岸成雪。張國一的及時現身，使真理大學再度成為我的迷思、我的慕戀。 時代巨浪自遠方不斷地湧來，「砲台埔」的歷史已經到了必須辯證 (dialectic) 的階段。然而，邇來張國一的革新訴求，會不會成為觀音山殞落的一顆星子；淡水河漂浮的一團泡沫？而未敏感到那是真理大學新生胎動的初期陣痛？ 「砲台埔」正處在世紀分合的切口，眼前擺著多條分歧之路，等待著「真理人」去抉擇。張國一備感焦慮於此；「砲台埔」該朝哪個方向；走怎樣的途徑？他警覺到：「真理人」必須趕緊為「砲台埔」的未來集思廣益，認真思考。 西風、古道、斜陽，「砲台埔」之路何其長 ─ 滬尾的星象會永遠這般詭譎如謎？蔴荳的輿圖會永遠如此倒影似幻？張國一能讓淡水避得了一場西北雨，但能改變整個麻豆的雨季嗎？ 人間真虛華，世事多變卦。在人生恆常的季節裡，必定會有一次驟發的豪雨。張國一會不會因此被孤獨在大雨滂沱的山谷，煙嵐瀰漫的崇嶺，一個與世隔絕的神秘部落？ 2. 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