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证据排除的范围、阶段和机制.pdfVIP

广东社会科学 2013 年第 6 期 刑事证据排除的范围、阶段和机制* 李昌林 [提 要]除了非法证据以外，不能作为定案根据的证据往往也在排除之列。证据应当尽可能在审 前排除。对于提请批准或者决定逮捕的案件，排除证据的最佳时机是审查逮捕阶段。检察机关应当做 到对内一条心，对外一盘棋，通过推行提前介入、案件质量分析、不捕双重说理机制，引导侦查 取证，防范出现非法证据;应当注意发挥犯罪嫌疑人及其辩护律师的作用，拓宽发现非法证据的渠 道;检察机关内部各部门要通力合作，共同完成排除非法证据的职责。 [关键词]刑事证据排除范围阶段机制 [中图分类号]四15. 1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删-114X (2013) 侃 -0214 -08 回顾新中国刑事诉讼立法的历程，我们可以用三部刑诉法，卅年三大步来加以概括。 1979 年《刑事诉讼法》的颁布施行，标志着中国结束了文革无法无天的历史，开始步人了 有法可依的法治建设新纪元。①1996 年《刑事诉讼法》引人控辩式庭审方式，改变了《刑事诉讼 法》作为单纯的治罪法的历史，开启了正当程序革命的新纪元。②2012 年《刑事诉讼法》则以非 法证据排除规则正式入法为标志，使审判中心主义悄然确立，侦查中心主义风光不再，进一步彰 显了正当程序的价值。③但是，在以非法的手段实现法治、以犯罪的手段打击犯罪还大有市场， 民众对有罪者被绳之以法的诉求盖过对正当程序的诉求，官方仍然坚持打击犯罪的刑事司法导向 的情况下， 2012 年《刑事诉讼法》所确立的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相关法律解释所确立的证据排 除规则能否得到良好运行?能否产生预期的效果?笔者对此不无疑问。笔者认为，要使2012 年 《刑事诉讼法》及相关法律解释所确立的证据排除规则发挥应有的作用，我们应当坚持抓早、抓 小，通过建立机制，尽力规范侦查取证行为，不形成非法证据，在形成非法证据时则通过严格掌 握逮捕条件、严格审查起诉时的证据审查、认真昕取律师意见、讯问犯罪嫌疑人，在审查逮捕和 *本文系李昌林主持的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2∞9 年度一般项目(西部和边疆地区项目) 基层检察机 关实施刑事诉讼法状况实证研究 (项目号 09刀A82∞12 )的前期成果;本课题研究还受到重庆市 2011 年度优 秀人才支持计划项目未决羁押制度研究的资助。 214 审查起诉阶段排除非法证据、弥补瑕疵证据，避免审判阶段排除证据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 一、证据排除的范围 根据2012 年《刑事诉讼法》第 54 条的规定，需要排除的证据主要有两类:一是非法言词 证据，包括以刑讯逼供等非法方法收集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供述和采用暴力、威胁等方法收集 的证人证言、被害人陈述两种。二是非法物证、书证，即其收集不符合法定程序，可能严重 影响司法公正，且不能补正或者作出合理解释的物证、书证。除此之外， 2012 年《刑事 诉讼法》第60 条第2 款还规定生理上、精神上有缺陷或者年幼，不能辨别是非、不能正确 表达的人，不能作证人。第 187 条第3 款规定鉴定人拒不出庭作证的，鉴定意见不得作为 定案的根据。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的解释~ (本文下称 (法院解 释~)用 52 个条文(第61 条至第 112 条) 8825 字的篇幅(占整部法律解释的十分之一)对刑 事诉讼证据制度作出了规定，其内容包括证据的一般规定、各类证据的审查与认定、非法证据排 除、证据的综合审查与运用四个方面。其中，在涉及证据的审查、认定与运用方面， {法院解 释》详细规定了各种证据作为定案根据的条件，并规定了证据不能作为证据使用的情形、不能 作为定案根据的情形。对 2012 年《刑事诉讼法》第 60 条第 2 款所规定的证人(包括被害人) 作出的陈述， (法院解释》规定它们不能作为证据使用。④这些证据既然不能作为证据使用，当然 属于应当排除的证据之列。⑤第 187 条第 2 款规定的情形和其他情形则被《法院解释》规定为不 能作为定案根据的证据。⑥这种情况又可以进一步分为准许补正或合理解释，在不能补正或者合 理解释时才不得作为定案的根据，以及遇有《法院解释》规定的情形即直接不能作为定案根据 两种情形。其中，对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供述，证人证言和被害人陈述，书证、物证，视昕资 料、电子数据，既规定了无法补正、合理解释而不得作为定案根据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