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作家有必要补上国学这门课——从胡适讥评归有光说起.pdfVIP

[自由谈] 当代作家有必要补上国学这门课 一一方人胡适讥评归有光说起 口陈文新 陈寅恪在研究唐代文人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即表面宣传与 驾墨 衷心底蕴并不一致。 比如白居易， 他在《与元九书》中大力提倡写新乐府，在历 钮 览诗史时以补察时政、泄导人情作为衡量标准，有过这种文艺主张的白居 也 易，其创作的总体风格理所当然应当醇粹即合乎儒家规范，应当自始至终贯彻 为君、为臣、为民、为物、为事而作，不为文而作的原则。 然而，白居易最为盛传 的却是他的艳诗。 杜牧《唐故平卢军节度使巡官陇西李府君墓志铭》在谈到元、白 诗时引用了李勘的一段辞气严厉的议论自元和以来，有元、自诗者， 纤艳不逞， 非庄士雅人，多为其所破坏，流于民间，疏于屏壁，子父女母，交口教授。 淫言蝶 语，冬寒夏热，人人肌骨，不可除去。 吾元位，不得用法以治之。 可见当时最为流 传的元、白诗与儒家诗学的要求是不一致的。 这种表面宣传与衷心底蕴不一致的情形，在五四文化人中也大量存在， 胡适先生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我们就从他对归有光的讥评说起。 据胡颂平编《胡适之先生晚年谈话录， 胡适曾说归震川是以提倡古文运 动而出名的。 其实他的文章是很陋的，没有东西，没有见识，只是在那么一个小地 方的浅陋的见识。 在他同时代的钱谦益(牧斋)、顾亭林、黄宗毅、袁氏三兄弟(袁 宏道等)，甚至以后的袁枚， 都比他写得好。钱牧斋书又读得多，比他高明得多。像 王阳明 ， 他不是有意做文章，而文章做得好。 崔述、王念孙、王引之父子都有东西， 也不是有意做文章，而文章做得很好。 他们都是有东西，有内容的。 这一段话，主 要是评归有光的议论文。 现代人关于议论文的一个基本判断是: 议论文的好坏取 决于见识的高下。 胡适言下之意是，王阳明是哲学家，崔述等是学者，王夫之、黄 宗辑等是哲学家兼学者，钱谦益是学者兼作家，袁宏道、袁枚等虽为才子，而亦颇 具识见，所以他们的议论文写得好。 相比之下，归有光的议论文多盘旋于儒家忠 138 孝节义等道德常识的领域内，以胡适的眼光看，其见解不只是不够独到深刻，而 且大有陈腐老旧之嫌。因此，胡适断言，归有光的议论文不好。 胡适不止看不起归有光的议论文，他对归有光的叙事文也不恭维。 胡颂平问胡适归有光的《先毗事略}，是中学国文教科书里的模范文，只有 先生看出这篇文章的许多毛病来。先生可否另选一部国文教科书? 胡适答道: 我倒可以选一部。我总以为传记最难写，应该选些传记、小说，一些有趣味的让 学生读。我想、选两部，一部白话文，一部文言文。文言文可在《虞初新志》和《聊斋 志异》选几篇，比较有趣味。批了归有光的《先毗事略}，胡适又接着批归有光的 《寒花葬志》。据《胡适之先生晚年谈话录}，1960 年3 月 21 日，胡颂平又记先生 又指出《寒花葬志》也是有名的。先生再仔细看了一遍，觉得毫无意义。于是叫胡 颂平翻成白话，看看有什么意义?这样的写法 只是说这个姆子寒花是一个白 R量 γM、 痴。在胡适看来，最有代表性的叙事文体有两种，一种是纪实的传记，一种是虚 降 会 附 在 斗 阻 孙 划 构的小说，而无论是小说还是传记，都不仅要求情节有趣，而且要求其情节传达 出符合现代价值的人文关怀，以这样的标准来衡量，归有光的叙事文当然不够有 趣，当然没有什么意义。 胡适对归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