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美学基本精神新探.pdf

庄子美学基本精神新探 何林军 (中国社会科学院 文学研究所，北京 100732；湖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 摘 要：庄子美学是主体的美学和心灵的美学，其基本精神体现在 自然、平等、自由这三个关键词上。自然即 “天”，一是指 本真的自然界，二是指以自然为师，自然而然；平等即 “齐物”，是指万物在道的高度的同一、平等；自由即逍“遥游”，它包括精神 的 自由和实践的自由两个层面。 关键词：庄子；美学；自然；平等；自由 中图分类号：83．0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000—2529(2010)01—0l18—05 在先秦的思想地图上，庄子可能是当时最令后世文人 显，反之，他强调以无“为”这一独特的方式来 “人世”，所以 喜爱的一个人。林希逸 南《华真经口义 发·题》亦云：盖“庄子 无“为”成为一种世故的社会化的人“道”，成为一种明显的 之书，非特言理微妙，而其文独精绝，所以度越诸子。”[J]P483) 权术思想，向外发展，可成为一种帝王之术。《庄子》则全然 这么说并不能否定孔孟儒家对中国古代的文人和主流思想 是反社会的，也撇开玄奥的天道不谈，只谈天道与人 “心”的 的“显性”影响。不过孔孟固然令人敬仰，奠定了一种阳刚、 融合，即主要考虑个体如何凭心力融洽于自然之道，所以庄 进取、以“内圣”开 “外王”的人生道路，但这是一条 “英雄主 子致力于个人主体精神的建构，由此导出远离世俗社会的 义”的路，它对大多数古代文人而言颇需伟力而尚显艰难 路子。与儒家的英雄主义不同，庄子推崇个体主义，推崇与 (虽然不排除它可以成为人们精神建构的指南)。同时，孔孟 孔孟另一路向的主体意识。庄子美学是主体的美学和心灵 思想主要针对 “治世”而言，对于 乱“世”他们少有言说，所以 的美学，诚如陈鼓应所讲：“老子的道‘’，本体论与宇宙论的 孔子提出危“邦不入，乱邦不居”(论《语 ·泰伯》)；而庄子(老 意味较重，而庄子则将它转化而为心灵的境界。其次，老子 子也如此)似乎是专门针对 “乱世”来开药方的，因为从其逻 特别强调 道‘’的 反‘’的规律以及 道‘’的无为、不争、柔弱、 辑来说，庄子必定认为人为的文明社会本身就是有待救治 处后、谦下等特性，庄子则全然扬弃这些概念而求精神境界 和超离的“乱世”。墨、法、名诸家或因其思想立场的偏狭(如 的超升。”[4](鲫庄子这种主体美学和心灵美学，最终开辟的 墨家和法家不同性质却皆显极端的功利主义)，或因其特出 是自如放达的精神境界、人生境界和艺术境界，这就是庄子 的致思之路 (如名家和墨家对与民族惯性相对立的逻辑思 赢得后人追慕的最大原因所在，也是他超越于先秦诸子的 辨的可贵嗜好)，而未能赢得后代人的青睐。就是同属道家 地方。因此 庄《子》这本著作 在“中国两千多年的历史上，至 的老子，其思想魅力也无法与庄子相比。对这两个人进行比 少在士人阶层，它的影响不在 论《语》之下”[](r94)。 较的话，可以说：第一，·老子是冷静的、抽象的、思辨的，其文 庄子的主体美学和心灵美学，用现在的语言来概括，最 本有玄奥的哲学底蕴；庄子则是活泼的、灵动的，其文本有 主要地体现在自然、平等、自由这三个关键词上，这三个词 浪漫的诗学风姿，想象力如同天外来客，奇伟瑰丽，四合纵 转换为庄子的原话，分别近似于“以天为宗”、齐“物”、逍“遥 横，因为这个原因，李泽厚才说 “庄子的哲学是美学”[2]fPlY)o 游”，这三个方面构成庄子美学基本精神的主要内涵。 闻一多也讲庄子是最真实的诗人，其 “思想的本身便是一首 一 、 自然 绝妙的诗”。【]㈣。第二，老《子》兼论形而上的天“道”(道“德 经”之 “道”部分)与形而下的“人道”(“道德经”之 德“”部 谈庄子的“自然”，首先要谈 道“”。因为庄子从老子而 分)。他虽有反文明反知识的一面，但反社会的立场并不明 来，也承认 道“法自然”。道“法自然”并不是说 “自然”凌驾于 收稿 日期：2009．09．15 基金项目：湖南省教育厅课题 “马克思主义文艺学的现代性追求”(07C602)；湖南师大文学院课题 “审美教育及其现代性 使命” 作者简介：何林军 (1969．)，男，湖南邵东人 ，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博士后在站人员，湖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