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时代俄罗斯民主模式的内在逻辑及发展前景.pdfVIP

2007年第4期 俄 罗 斯 研究 No．4，Aug．2007 总第146期 Russian Studies Gen．No．146 普京时代俄罗斯民主模式的内在逻辑及发展前景 杨 成 【内容提要】 俄罗斯国内外围绕普京时代的俄罗斯民主问题产生广泛争议。争论焦点在 于俄的民主模式、进程和发展趋势。俄罗斯已经具备了民主的基本要素，但尚不是发达的民 主。俄罗斯发展民主的历史尽管很短，但其成就值得充分肯定。俄罗斯不太可能回归到专制 制度，而更可能在民主框架内发展。无论将俄罗斯民主冠以何种名称，都是普京正在引导俄罗 斯探索的一条独特的、有本国特色的民主政治道路。 【关键词】 俄罗斯 主权民主 可控民主 结合部民主 【中图分类号】 D503 【文章标识】 A 【文章编号】 1O09—721X(2O07)O4一O012一(O7) 尽管自古希腊以降民主就成了一个重要的政治学概念，但不能不说这是一个既古老又年轻的概念。 两千多年的历史变迁中，民主在不同时代甚至是同一时期被赋予形形色色的定义。围绕这一概念曾引 发了多次激烈争论。当代民主的主要特点更多表现为民主模式的多样性，特别是民主的机制、程序和渠 道，在不同的情况下，在不同的国家和地区可以具有各种各样的表现形式，甚至是跨大西洋两岸的民主 也不完全一样。凡此种种，都决定了民主概念的争议性。 值得关注的是，在近年来俄罗斯与西方关系日趋紧张的大背景下，在这种被誉为“新冷战时代”或是 “新对立时代”的唇枪舌战中，没有一个主题比普京治下的俄罗斯民主模式问题得到了更多的关注。俄 罗斯官方将其命名为“主权民主”。俄罗斯著名学者卡拉加诺夫将之称为“自由民主流派的老资本主义 国家和发展迅速的新兴资本主义国家之间的竞争”，认为以俄罗斯等国为代表的威权资本主义模式显示 出了对自由民主资本主义模式的替代性。[1]曾参与俄罗斯独立最初改革最高决策的俄前总理盖达尔则 使用“封闭式民主”的术语概括俄罗斯的民主属性。[2]盖达尔所说的“封闭式民主”指的是俄在转型期解 决政治稳定问题的特殊方式；“反对派坐在议会里，而不是坐在监狱里j定期举行选举；没有大规模镇压， 如果不谈可以向全国开放的媒体，俄有新闻自由，何况不仅可以在厨房里，而且可以在大街上，在报纸 上，在议会里批评政府。”[3] p6如 盖达尔认为，这种“封闭式民主”并非俄罗斯一家独有，革命后的墨西哥、 二战后的意大利和日本等“一个半政党体制”都属此列。在这些国家“所有表面的民主要素都有，只有一 个例外——选举结果并不取决于选民，而是早就定下了。”[3]( ”俄国内还有自由派指责普京统治下的 本文为教育部重大攻关项目“中俄非传统安全领域合作研究”(项目批准号．-04JZD0039)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杨成，华东师范大学国际关系与地区发展研究院院长助理，俄罗斯研究中心副主任。 这种民主是极权主义的变种，是“皮诺切特主义”。俄罗斯著名经济学家、曾在苏联解体初任俄罗斯经济 部长的亚辛认为，从管理形式的级别看，普京治下的可控民主处于一个中间状态，既超出了狭义的民主 形式框架，又处于精英民主和独裁之间，从发展趋势看属于从精英民主向参与民主的过渡类型。 ”而 西方从媒体到政界到学术界几乎异口同声地谴责俄罗斯民主进程发生倒退，并针对普京治下的俄罗斯 民主模式提出了一些新的概念，如“非自由民主”、“竞争性极权主义”、“半极权主义”、“虚拟民主” 等。[5]‘pp。。一 ㈣ 我国学者的一种典型看法是：普京治下的民主模式是相对集权政治模式的一种表现形式，这需要一 个凌驾于民主之上的控制者，即在俄罗斯目前阶段被宪法赋予超大权力的总统；可控民主是俄罗斯式的 新型权威主义，是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从缺乏民主的政治制度向民主政治制度、从极权主义文化传 统向民主主义新文化过渡的一种社会管理形态；可控民主是对民主抽象的肯定、具体的否定，是俄罗斯 社会发展条件下的一种政治折衷，与民主的本义不符。为了将可控民主相对集权的内核和民主外形之 间统一起来，普京根据以下原则建立了一套特殊的施政手段：突出总统权力，使之凌驾于其他权力和政 治力量之上；通过利益的再分配，确保国家强力部门(军队、国家安全部门和内务部等)对总统的支持；实 现总统领导下的国家权力体系的政治一致，其中最重要的是使政权党控制议会，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