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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研究的历史语境 : 父权制、现代性与性别关系 杜芳琴 提要 :社会性别这一概念 ,不但有助于从性别关系角度对历史进行重新分期 ,也有助于发掘 以往不曾注意的历史范畴和活动。社会性别,既是一种制度体系 ,又是一种意识形态和价值体 系 ; 同时也是一种表现为多种力量的权力运作和风俗习惯 ,甚至是一种集体无意识的强大的惰 性力量。本文侧重从纵的历史线索来探讨中国社会性别制度和关系的经权因变 ,分别对近代以 ( ) ( ) 前 所谓“传统社会” 、近代以来 所谓“现代社会”进行概括性的考察 , 同时进行简略的社会性 别分析 , 旨在揭示中国妇女研究的历史文化语境。 关键词 : 　历史语境 　　父权制 　　现代性 　　性别关系 ( ) 作者杜芳琴 ,女 ,1947 年出生 ,天津师大妇女研究中心教授。 天津 　300074 尊重。墓葬也反映了当时以母系为中心的葬俗的流行 , 一、近代以前 : 中国的父权制与性别关系 表明当时对偶婚从妻居的男子死后要葬到自己的氏族的 ( ) 公共墓地。厚葬女性和幼女的习俗 ,也反映了当时对妇 在近代以前的主流历史 华夏族 的进程中 ,有三个 重要的历史转折应引起妇女研究者的注意 :1) 由母系时 女的尊重和重视。在这种以女系传承、生产生活以母系 代向父系时代的转变 ;2) 父权制的确立 ;3) 父权 - 夫权制 为纽带维系的社会组织中 ,男女作为氏族成员是一律“平 的健全。考古学发现证实华夏族先民曾有过一个母系社 等”的。换句话说 ,当时尊女崇母而不歧视男。 会生成和发展的时期及其向父系社会转换的过程 ;在夏 2. 父系制取代母系制 　当母系氏族处于鼎盛时期 , 商两代父系氏族社会高度发展以后 ,西周礼制全面建制 , “危机”来到了。首先,生产 - 生活方式的变化 ,动摇着母 父权制成熟 ,从而奠定了华夏性别制度的基本原则和内 系氏族的物质基础 ;而随着产品的增加 ,分配的不均 ,产 容 ;宋代以降 ,父权制逐步演化为一种父权 - 夫权的性别 生了贫富差别 ,母系氏族公有制受到挑战。母系氏族组 制度。父系的、父权的、父权 - 夫权的性别制度的共同特 织出现了裂痕并可能分裂成各种形式的家族。利益的分 点是将母系时代的两性天然平等的“伙伴关系”改变为性 化导致的团体之间的战争又强化了男性首领的权势、地 别的不平等 ;这种不平等是以压抑女性为特点和代价的 , 位和财富增加的趋势 ,进而他们要求改变世系传承的传 同时也束缚了男性。 统———由女系变为男系传承。在这一过程中 , 男性的作 ( ) 用和地位提升 , 日益成为物质生产、社会组织中的主角, 一 母系制 - 父系制 - 父权制的性别关系 1. 母系时代 　大约在 3 万年以前的旧石器时代晚 妇女更多地从事为父系家族生育下一代的人口生产、家 期 ,居住在今天北京郊外的山顶洞人就生活在母系氏族 务和其它“私人事务”; 性别奴役从男女合葬墓中男子直 的组织形态中。母系氏族典型的仰韶文化的西安半坡和 肢仰身、女子侧身屈肢面向男子甚至有呈跪伏状的殉葬 〔1〕 姜寨的聚落形态 ,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