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的温顺-上海文艺出版社.pdfVIP

第 1 页 平等地重新分配真理？ 泰勒（ ）教授是平 易的知名理论家 。何 以见得 ？ 譬如，请西方学界知名理论家为汉语 的文化学术期刊撰文，多数 都说没有 时间（其实可能不屑顾及 ）。泰勒教授就不这样 ，他 曾 应邀为在汉语学界有影响的学刊 《二十一世纪》提供了专文 《公 民与国家之间的距离》（见该刊 年 月号 ），循托克维尔 的政 治理论思路，考察 了当今北美政治文化的困境，谈到批判 自由主 义政治文化这个大理论 问题 。 看起来，泰勒似乎对何谓真正的自由主义民主政治具有理 想性的观念，不然他怎么可能说，自由主义政治制度 “应追求” “一种平等主义 ”，“必须 ”同时兼顾个体 自由、公民自治和基于平 等 的权利规范 ？“一种平等主义 ”正是泰勒 的民主政治 的理想性 观念，他正是 由此出发批判北美的自由主义民主制度的现状 。 这里可 以看到 自由民主制度的理想想象与现实状况的距离。泰 勒显得要继承托克维尔的这样一种政治思想立场：推进 自由主 第 2 页 义民主制度最好的思想行动是，不断找它的毛病 。这不是把死 马当活马医，而是把活马当死马医。 具体说来，泰勒批判据说在北美 占主流的 “原子式”自由 主义理论 ，主张 中央权力 的分散和 下放 ，由多样（至少两样 ）公 共领域来提供公民参与政治 的渠道 ，既保持 国家与公民间的 必要距离 ，又不至于使这距离过于疏离 。托克维尔对平衡个 体 自由与平等民主的忧心，在泰勒的思考中历历可见 （他一再 提到托克维尔）。从这一点看，泰勒显得像 自由主义的政治理 论 家 。 然而 ，所谓“一种平等主义 ”的 自由主义政治制度究竟是什 么意思？泰勒真的持守 自由主义政治的基本原则，真的在推进、 而非颠覆 自由主义民主政治的价值基础 ？要不是因为他的好些 论文译成了中文，而且备受推崇，驱使我也拜读 了他关于民主政 治的种种议论并联想到中国的现代性 问题，还不会产生 这样的 疑 问 。 “一种平等主义 ”的现代性理论 ？ 我作为一个 中国人 这里特别提到我的国族身份显然别 有用心 对泰勒平衡个体 自由与平等 民主 的思想立场相当心 仪 ，禁不住要想到敝国的政治文化状况 。如果我也像加拿大人 泰勒 （或像法国人托克维尔）那样，心中有一套 自由主义民主政 治的理想性想象 （比如个体 自由与平等民主的平衡），面对 自己 处身的现实政治状况时，是否可 以依据这理想性想象去找现实 政治状况的毛病 ？ 我带着这一疑虑请教泰勒教授 ，他的回答几乎等于 “断乎不 可”，令我不禁愕然 。我的请教和泰勒的回答是从阅读他的文章 中推断出来的。几年前，我读到泰勒的一篇题为 《市民社会与公 第 3 页 共文化》的文章。 在那里，泰勒提出要区分两种现代性理解： “文化 的”和“非文化 的”现代性理解 。 泰勒 申明，他是在人类学意义上来使用“文化 ”概念，指 由语 言、习俗来维系 的社会关系 以及 由此产生 的对人性、心灵、善恶 的理解 。按照这种人类学意义 的“文化 ”概念 ，通常所谓普遍 的 人性观、心灵观、善恶观是不存在 的，这类可称之为价值理解 的 人性观、心灵观、善恶观 因不 同的文化特性而异，是多样而有差 异 的。把某一种（如西方 的）文化性价值理解说成普遍性 的价值 理解 ，就成 了 中心主义或文化霸权论 。“非文化 的”现代性 理解可 以被看做是这种“中心论 ”或“霸权论 ”，其蕴涵 的价值主 张是一元 的现代性，依据抽象的理性价值（如解放、启蒙、独立判 断，不知为什么泰勒没有提到 自由和 民主 ）把现代性看成“每个 文化都无可避免的一连 串转型”。 价值理解的文化人类学差异必然带来差异的现代性。所谓 文化的现代性理解指，应当承认各种文化性价值理解的自足性 及其正当性，从不同的文化脉络来理解相应的文化的现代转型。 这一理论蕴涵的价值主张是：基于文化习性的各种现代性价值 理解 虽有不 同，其价值 目的都是平等 的。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