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理由中的知识与理解.pdfVIP

山东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6年第1期第146—153页 行动理由中的知识与理解 徐 竹 摘要：行动的“愿望／信念”模型主张行动的理由只能是行动者的意向状态。事实型理由与信念型理由的区 分突破了这一观念，主张理由也可以是外部世界的事实。刻画两种理由的差异需要考虑行动理由能够提 供怎样的理解，以及是否能够提供知识。事实型理由的丹西观点表明，理由的适当性评判与理由命题的真 假判定之间存在相对独立性；即便理由命题不提供知识，我们也仍能获得关于理由适当性的理解。而析取 主义观点则主张，只有当理由命题提供知识，才是真正的以事实作理由。这要求把行动理解为对事实的理 性回应。 关键词：理由；理解；知识论；行动哲学 人们总是为着某些理由而行动，根据自己所知道的事实来行动，通过理由来理解行动。对行动的 哲学阐释，离不开从概念上澄清何谓“理由”、何谓“对理由的知识与理解”这样的问题。而正是在这些 最根本的问题上，存在着彼此缠绕、纠缠不清的哲学困惑。 先谈理由。通常人们是在两种不同的意义上谈论行动的“理由”的，例如：“汪精卫投敌的理由是 他相信日本占领了大半个中国，但这并不是做汉奸的理由。”简化一下，“汪精卫投敌的理由不是理 由”。但这里并不感到有任何悖谬，因为我们已经习惯于把其中的“理由”归为不同的类型。一方面， 我们是解释他为什么会如此这般地行动，特别是他的动机与信念；另一方面，我们也要求对行动作出 价值评判，所谓“理由”指的是那些能够为行动提供辩护的依据。因此，上述看似悖谬的表述，实则不 过是说，尽管汪精卫有其自认为的投敌“理由”，但这些都不能为他泯灭政治伦理的行为作辩护，也就 是说，不存在那种能够证明投敌行为是合理的“理由”。 当代行动哲学把这一区分刻画为“动机性理由”与“规范性理由”、“解释性理由”与“辩护性理由”， 抑或是“一般理由”与“好的理由”，都是在表达大致相同的涵义。关于何谓“理由”的争论也就围绕这 些区分展开：究竟是只有提供辩护的规范性理由才算“理由”呢，还是用于解释行动的已经是“理由”? 抑或只是同一类理由的不同功能?其中，洪恩斯比(JenniferHornsby)提出的“事实型理由”与“信念 型理由”的区分格外引人注目①。 按照被广为接受的“愿望／信念”模型(Desire—Beliefmodel)，在预设行动者具有某些愿望的前提 下，用来解释和辩护行动的理由只能是行动者所持有的信念。例如，汪精卫投敌的理由是他关于“日 本占领了大半个中国”的信念；车站外我们看到某人一路狂奔，是因为他相信“火车马上开动了，而自 己可能要迟到”。所以，在“愿望／信念”模型的支持者看来，理由只能是行动者的某些意向状态。然 收稿日期：2015一05一07 作者简介：徐竹，中国科学院大学人文学院讲师(北京100049)。 Parfit，“ReasonsandMotivation”，in ① 当代规范性理由与动机性理由的范畴划分来自于帕菲特，参见Derek ProfPP(fin譬s o，施PA“sfo￡Pzi＆”sofiPf_)J，SupplementaryVolumes1997，71，p．99。较有代表性的一种观点是，同一个理由既可以是规 范性的，也可以是动机性的，参见Maria Alvarez，Ki出o，RPⅡ50”5：A”Pssnyi”￡^P户^iz050加yo，Ⅱ以iM，0xford： ()xford Dj universityPress，2010，p．37。关于洪恩斯比所作的这个区分，参见JenniferHornsby，“Asjunctiveconception of for Haddock Reasons”，in andF． Acting D拈J“nffi口i5m：PercP户￡ioH，Affio行，K竹。叫ZPdge，A．Macpherson(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