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ＭＯＶＩＥ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 博士论坛 悲剧艺术的阐释空间※ ———兼评《新白娘子传奇》的悲剧艺术 ■张卫东（南京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江苏南京　２１００９７） ［摘　要］　优秀悲剧的情节应该是 “偶发性冲突”“神秘的不可知性”；悲剧人物不应该有某一特定的身份，更 不应该贴上善恶道德的标签。悲剧的结尾应该摒弃 “预定和谐”的惯性思维，对中国悲剧 “大团圆”结局的阐释 不可以简单理解为主客体双方的矛盾调和，也不是 “正义力量”的永恒胜利，“大团圆”结局有时是主体意志妥 协下的表面和谐。改编自中国十大古典悲剧之一 《雷峰塔》的 《新白娘子传奇》（以下简称 《新白》）在较大程度 上拓展了悲剧艺术的阐释空间，发挥了悲剧的美育作用。 ［关键词］　悲剧；艺术；《新白娘子传奇》；情节；人物；结局 　　悲剧不是悲惨剧。在这个不缺少悲剧而悲剧作品严重 越”。事实上，２００４年央视曾拍摄 《白蛇传》，据说其初播 缺席的时代，当代中国的文艺学家对悲剧的认识走入了误 收视率还比不上 《新白》的重播。新剧 《又见白娘子》反 区。因此，悲剧艺术应该得到重新阐述，以发挥它 “卡塔 应惨淡。当然，我们不能完全以收视来衡量电视作品的好 西斯”的作用，推动人类文明的进步。西方悲剧理论始于 坏。然而，在艺术效果上，《新白》远胜于其他版本。正如 亚里士多德。他认为悲剧有六要素：情节、性格、思想、 俞樟华，熊元义所说的那样，“中国有些文艺家在文艺创作 言语、唱段、戏景。黑格尔、谢林、叔本华到当代的雅斯 中日益广泛地掺入了单调无聊的成分。这种 ‘恶性娱乐化’ 贝尔斯等都对悲剧理论有过经典的论述。“悲剧是对一个严 倾向在突出感官娱乐功能的同时抑制了文艺的其他功能。 肃、完整的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模仿……借引起怜悯和恐 这些无聊的成分正如柏拉图所批判的，它满足和迎合了人 ①黑格尔认为悲 们心灵的那个低贱的部分，养肥了这个低贱的部分。这种 惧，来使这种情感起到卡塔西斯的作用。” 剧所要表现的是两种对立理性或 “普遍力量”的冲突和和 堕落的现代艺术在我们这个躲避崇高和娱乐致死的时代日 解。叔本华指出：“人从来就是痛苦的，由于他的本质就是 益泛滥起来。在一定程度上，当前中国悲剧创作的缺席不 ② 因此，悲剧理论的核心是主体的 ⑤ 可谓一针见血。本文 落在痛苦的手心里的。” 过是中国近现代美学传统的割裂。” 痛苦和这痛苦的摆脱。到了当代，雅斯贝尔斯强调悲剧人 试图从情节、人物、结局三方面来论述 《新白娘子传奇》 物对生存和客观环境的挑战。在中国，王国维首次运用叔 的悲剧艺术。 本华的悲剧理论解读 《红楼梦》，并认为红楼梦完全是一个 一、情　节 悲剧。在现当代中国，悲剧一直处于被 “打入冷宫”的状 态。这大概有两种原因：第一，没有搞清楚悲剧的真正概 亚里士多德把情节放在悲剧要素的首位，侧重表现动 念，把悲剧误认为 “悲惨的故事”，“这样的绑缚与类比， 作冲突。他认为悲剧是对行动的模仿，优秀的悲剧情节必 使悲剧一踏入新中国，就被自以为已抵达至善、至美之社 须是好人由顺境转为逆境。他反对 “机械送神”。谢林认 ③ 这无疑是荒诞的。第二， 为，悲剧的根源在于主体的自由意志和客观的必然性之间 会的人们欢欣鼓舞地解放了。” 与中国人的文化背景有关系，中国人重视 “和”，卡塔西斯 的斗争冲突，而这种必然性是一种神秘的不可知性，即命 的感受在中国人身上表现为正义力量的胜利。这种文化背 运、天意。而在黑格尔那儿，“基本的悲剧性就在于这种冲 景下很难孕育优秀悲剧艺术的诞生。老舍曾痛心而忧虑地 突中的对立的双方各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