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是美与崇高.PDFVIP

· 77 · · 外 国哲 学 · 何以是美与崇高? 论康德美与崇高概念的两层 内涵及其意义 卢 春 红 将美与崇高这对概念的研究与对其之内在感受相关联，是近代美学的一个重要特点。由此，研究 者开始从主体的角度对美与崇高这对概念作出新的考察与理解。康德也承接了这一思路。然而，在进 入 《判断力批判》之后，当康德进一步将这一对概念纳人其先验哲学的总体框架时，就不只是从主 体的角度来观察这一对概念，美与崇高还进人了情感能力之可能的先验解说过程之中，并显示出不同 的内涵。本文尝试通过对美与崇高概念两个层面的分析，来关注康德何以在先验解说的过程中引入了 美与崇高这一对概念。 一 、 经验的层面：美感与崇高感 《判断力批判》一开始，康德就说道： “为了区分某种东西是不是美的，我们不是通过知性把表 象与客体相关联以达成知识，而是通过想象力 (也许与知性相结合)把表象与主体及其愉快或者不 快的情感相联系。”(《康德著作全集》第5卷，第201页)引文表明，美在此首先与主体及情感相关 联，因而体现的是一种情感状态。 一 般而言，这一描述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美总是能够带来一种情感感受，这是我们在 日常生 活中很容易就感受到的现象。但康德显然不是在描述一种 日常的生活现象。通过个体 自身的感受去体 会美的事物，与康德所说的美与主观的感受相关联并不是同一回事。日常生活中的审美现象虽然离不 开主体的情感感受，但也总是落实于外在的事物，因而也与外在事物关联在一起。康德所关注的却只 是主体 自身；这也就是说，当他将美与崇高与主体相关联时，其所体现的应当是近代美学所显示出的 一 种主体的转向。 近代西方哲学的主体转向，使得哲学家们对美与崇高的关注发生了重要的变化，即不再是从外在对 象的角度对美与崇高作一细致描述，而是将对美与崇高的关注与对其之内在感受相关联，尝试从主体的 角度来关注这一对概念。康德无疑承接了这一思路。只是在这一进程之中，康德显示出重要的不同。 不妨作进一步的对照与比较。在近代美学的发展中，一个主要的代表人物是英国的经验论者博 克。他在 《论崇高与美两种概念的根源》一书中曾对美作过一个界定 ： “我们所谓美，是指物体中能 引起爱或类似情感的某一性质或某些性质，我把这个定义只限于事物的单凭感官去接受有一些性质， 因为要保持讨论对象的极高度的简明。”(《西方美学家论美与美感》，第 118页)可以看出，对美的 描述确已显示出与主体之关联，它要通过感官去接受。但是，博克只是加人了感受这一途径，这一美 之为美的性质并没有离开事物，依然是属于事物 自身的性质。 · 78 · 《哲学研究》2014年第3期 康德却有所不同。早在其前期的小书 《论优美感与崇高感》中康德就强调说： “人们各种悦意和 烦恼的不 同感受之有赖于引起这些感受的外在事物的性质，远不如其有赖于人们 自身 的感情 (Geftihle)如何。愉悦或不愉悦就是由它所触动的。” (康德，2001年，第 1页)引文表明，当康德 关注崇高与美这一概念时，首先在外在事物的性质与 自身的感情这二者的对照中，显示出一个强调点 的转化。这也就是说，在博克那里，美与崇高虽然也与主体之感受相关，但是根源仍在于事物 自身的 某种性质，而在康德这里，美与崇高的概念着重强调的是其根源与情感的关联。 当然，在另一个经验论者休谟那里，我们也看到了对主体之感受的强调。他说： “美并不是事物 本身里的一种性质。它只存在于旁观者的心里。每一个人心见出这种不同的美。……虽然美与丑还有 甚于甜与苦，不是事物的性质，而是完全属于感觉，但同时也须承认：事物确有某些属性，是由自然 安排的恰适合于产生那些特殊感觉的。” (《西方关学家论关与美感》，第 108页)在这一段论述里， 休谟也表明了这一转向，明确将美之为美的根源指向人 自身的感受。只不过，休谟进行得不彻底，还 保留着其与事物 自身的关联。康德却不只是强调了这一变化，他还进一步将美与美感 (DasGeftihl desSch~nen)、崇高与崇高感 (DasGeftihldesErhabenen)相关联。也就是说，当休谟认为美来源于 人 自身的感受时，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