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日记》和鲁迅文学的生命结构(二).pdfVIP

《狂人日记》与鲁迅文学的生命结构(二) 口王学谦 为‘语言’。”①这就是说，鲁迅那些具体的文 1 《狂人日记》的结构，作为鲁迅文学世 本或思想，虽然不能用《狂人日记》的结构进 界的基本结构，超越于具体的文体形式限制， 行统一性的本质概括，但是，它们相互之间往 制约着鲁迅整个文学世界的叙事风格。不论 往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相似之处，从而构成 是小说，还是散文抑或是杂文，都不同程度地 了鲁迅生命性文学风格。 笼罩在这种基本结构之中，都是在这种基本 我们首先看到，《狂人日记》的基本结构 结构的土壤中生发出来的，都是对这种结构 在鲁迅那里被多次复制或移动。《狂人日记》 的不同方式和不同侧面的书写。或者是它的 结构的第一次移动，是鲁迅未完成的散文诗 复制、移动，或者是它的置换变型，或者是它 《自言自语》(1919)。它与《狂人日记》创作的 的某种元素的扩散，重写等等。由此形成了 时间仅仅相隔一年多点。《自言自语》共由七 鲁迅文学世界中的一系列具有“家族性相似” 个部分组成：第一节《序》；第二节《火的冰》； 的文学风景。 第三节《古城》；第四节《螃蟹》；第五节《波 在此，借用维特根斯坦的“家族性相似” 儿》；第六节《我的父亲》；第七节《我的兄弟》， 的概念是非常必要的。“家族性相似”的概念 第七节末原注“未完”。《自言自语》与《狂人 告诉我们，相同概念之下的不同事物之间总 日记》具有明显的相似性。就文体的精神姿 是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差异性，并不存在一 态而言，“散文诗”与内心独白的日记体小说 个绝对共相／本质。正如一个大家族一样，他 之间的界限是很模糊的。我们甚至可以说 们内部并不存在一个可以在每个成员身上都 《狂人日记》也是一首散文诗。它和《狂人日 体现出来的本质属性。但是，不同成员之间 勘一样，同样是表达世界与自我的尖锐对 却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局部性相似。比如，有 立。“狂人”的疯言疯语与陶老头的愚痴“昏 些成员有一样的鼻子，另一些有一样的眉毛， 话”这两者之间具有惊人的一致性。即使从 还有一些有一样的步态等等，这些相似性重 文本的外部结构上看，它也酷似《狂人日记》。 叠交错，就是家族性相似。“我没有提出某种 它分两大部分：一个是序言，一个是正文。像 对于所有我们称之为语言的东西为共同的东 交代“狂人日记”的由来一样，它在序言中交 西，我说的是，这些现象中没有一种共同的东 代了陶老头。然后，让陶老头讲故事。陶老 西能够使我把同一个词用于全体，一旦这 头是一个愚痴者，是狂人的变型，或者说是一 些现象以许多不同的方式彼此关联。而正是 个准“狂人”。“只有陶老头子，天天独自坐 由于这种或这些关系，我们才把它们全称之 着。因为他一世没有进城，见识有限，无天可 2Z 万方数据 谈。而且眼花耳聋，问七答八，说三话四，很 试图将“疯子”从常人中排挤出去。所有的人 有点讨厌，所以没人理他。他却时常闭着眼， 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