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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宋明理學之分系論二程當分 許玉青* 提 要 宋元明三朝歷時686年，在將近七百年的時間，出現許多思想家，這些思想家以儒家孔孟思想為中心，重新展開對儒家義理的詮釋，對於儒學的開展有很深遠的貢獻，《宋史》以「道學家」稱之。然由於思想家個人的氣質不同，故對於儒學的詮釋有殊異，由是整個宋明理學的發展即呈現各個不同之學派與思想型態，對之窮本溯源，實可推出幾個典型人物，這些典型人物之思想的義理表現，正可看見儒家思想的高妙和精采。然而，就眾多思想家而言，宋明理學究竟該分成幾系？怎麼樣的分系較能呈現理學思想之全貌、反映出中國儒家思想的高妙與精采，正是探討分系說的意義與價值所在。理學的分系到目前為止有三說：一是傳統的「二系說」；二是由牟宗三先生提出的「三系說」；三是勞思光先生的「一系三型說」，本論文主要欲從分系說明二程當分，由此說明即可以看出二程本屬兩種不同的思想型態，必須分開，伊川與明道分開之後，有助於宋代、明代理學發展之研究。文分兩部分，第一部分從宋明理學的分系討論起，針對傳統的「二系說」、牟宗三先生的「三系說」和勞思光先生之「一系三型說」進行論述，併對此三說進行優劣的客觀評判。第二部分在牟宗三先生「三系說」的前提下，確立二程當分，進而討論分判二程的判準。通過分系之討論可知「二系說」與「一系三型說」皆未能究竟宋明儒分系之實，主要原因在於二程未分，三系說之分系雖仍有待商榷之處，但已將二程分屬兩系。在三系說出後雖然學界仍有些異議，然二程兄弟確有差異幾是定論，即是說二程確實當分，既是如此似乎無再探討二程分合的必要。但是，在這裡要說明的是二程當分既是事實，而本文所要討論的是「二程當如何分」？即分判二程的標準是什麼？ 關鍵字：宋明理學分系、程明道、程伊川、二程、工夫論 一、宋明理學之分系及其檢討 探討宋明理學是一個大問題，探討宋明理學之分系，更是一個複雜的大問題。明清之際學者黃宗羲、清學者全祖望等所撰之學術史書《宋元學案》，一百卷，前後經過一百六十餘年編纂而成，共收錄九十一個學案，記宋元學者兩千餘人。另外，探討宋明理學的另一著作，黃宗羲所撰之《明儒學案》，六十二卷，共立十七個學案，列理學家一百七十人。由此二《學案》收入的人數來看，要對宋明理學的發展作一深入的研究與掌握確實需要一番功夫，至於對宋明理學作出分系的分判，更需要獨到的學術眼光。 （一）分系之提問 在討論各家分系之前，首先、要問為什麼要分系？分系有何益處？就學術研究而言，分系有兩大優點，第一、方便研究；第二、能更真實地呈現學術發展之實。其次、要問分系有何意義？自公元960年宋太祖趙匡胤結束五代十國的分裂局面建立宋王朝至公元1646年明唐王自縊死、明王朝政權結束為止，宋元明三朝歷時686年，在將近七百年的時間，出現許多思想家，這些思想家以儒家孔孟思想為中心，重新展開對儒家義理的詮釋，對於儒學的開展有很深遠的貢獻，《宋史》以「道學家」稱之（或稱理學家）。 但是，由於思想家個人的氣質不同，故對於儒學的詮釋亦異，由是整個宋明理學的發展即呈現各個不同之學派與思想型態，對眾多的學派加以窮本溯源，實可推出幾個不同典型的代表人物，從這些不同思想型態以及各代表人物之思想的義理表現，正可以看見理學思想的全貌與儒家思想的高妙和精采，所以，「分系」其實有「判教」之意味。然而宋明理學究竟該分成幾系？怎麼樣的分系較能呈現理學思想之全貌、反映出中國儒家思想的高妙與精采，正是探討分系說的意義與價值所在。理學的分系到目前為止有三說：一是傳統的「二系說」；二是由牟宗三先生提出的「三系說」（見《心體與性體》）；三是勞思光先生的「一系三型說」（見《新編中國哲學史》第二章）；下面順著三種分系說法提出的時間先後順序進行分述，並對各種分系進行檢討。 （二）二系說 傳統上宋明理學之分系在「濂、洛、關、閩」的學派發展、傳承與「朱陸之辯」的學派之爭之歷史發展中形成。一直以來對於宋明理學的分系大致分為二系－－「心學與理學」。宋˙黃震撰《黃氏日抄》一書，《四庫全書總目˙子部儒家類二》云：「震與楊簡同鄉里，簡為陸氏學，震則自為朱氏學，不相附和。」（卷九十二：四十八：3－42）雖然在黃氏書中仍未把朱、陸看作兩個學派來看，但是此中已可見，宋時朱、陸學派思想之異已十分顯明，又云：「大旨於學問排佛老，由陸九淵、張九成以上，溯楊時、謝良佐，皆議其雜禪------蓋震之學朱，一如朱之學程，反復發明，務求其是，非中無所得，而徒假借聲價者也。」亦可知，傳統上把朱子作為二程的繼承人（即北宋理學之集大成者）， 已是其來有自，且因為朱學盛於一時，故後學多從朱說，因為從朱說可以增加自己在學術上之地位；而陸子則被議為禪。 所謂二系，主要指以程朱為代表人物的「理學」與以陸王為代表的「心學」兩派，理學以程朱為代表，言性即理，性理寓於心，為心所具，但性非心， 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