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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男人会是谁 下一个男人会是谁 小刀银——小椴 那一年的京城格外冷，尤其在我刚失了业后。走出公司门的那一刻，体表温度似乎就已下降了2℃。这是我在京城打的第三份工，所以也就是第三次失业。第一次失业时感觉还好象是被烫了一下：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第二次失业时，我已懂得总结经验教训，发誓将去珍惜我将找到的下份工作；可这第三次失业，只让我感到从心里往外透出的冰凉。这是个秋末，凭我在岳各庄桥下那间没有暧气的出租屋，我不知该怎么熬过这个冬。 回到出租屋，小燕又在那儿尖声尖气地叫了——我又欠了她半个月的房租。我听她尖声尖气地和隔屋女人说：“没地方过冬，钻老板被窝呀！又不是别人不让她钻，是她自己不识抬举！”——小燕本就是老板的表妹，这个地方看来也住不得了。 那晚我在南门外的立交桥上站了好久，——没有一个??方供你入睡，没有一个肩膀给你安慰。我看着桥下的灯火，看着看着就想溶入桥下的车流中、以一片落叶飘坠的姿式。那时，有个男孩一直在注意着我。 他不象坏人，21、2岁的年纪，看来象本地人，却没什么自高自慢的神气。但这些也只是在我眼角的余光中呈现。我俯身在桥栏杆上，越俯越低，看桥下的车流，不知怎么，就想失手——想到死，心里似乎就有一种莫名的安慰：那里总该是个平等的没有差别的世界了吧？这场人生我已挣扎得好苦，从失去母亲到面对继母，从好容易考上大学到没钱念书，从含辛茹苦的打工到我口袋里那份拚了命挣来的英语自修结业证书……但没有人会在意这一切。我的头忧伤地摆了一摆，可能幅度太大了，立即有人跳过来用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我不由一惊，却听他说：“不要！” 是那个男孩，我定下神来，笑了笑，：“不要什么？” 他的面容好紧张的：“不要想不开。” 可能是我掩饰得不好，又或者他真的很敏感，他仍然从我的笑容中看出了绝望。我所有的对这个陌生世界的防御就是在那一刻崩溃的。曾经以为自己已自立到不再需要任何一个人发慰。那晚，我却偎着他的肩膀流了一整夜的泪。我没有哭，我只是在流泪，这个城市我已呆了三年，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毫无杂念地关注我。 那晚，我的泪水一定打湿了他里外的衣服。但他始终沉默着。哭过后，我才注意到他的脸，一个那么短发清容的男孩。从他的神色看，生活对于他来讲该是一件轻松自如的事。他只是那么站在那儿，立着一个年轻男人的标挺，也象一个年轻男人那样稚嫩地沉默。他没有拍我的肩，也没有抚我的发，但他那夜的形象就如此地镌入了我的心里，至今不曾磨灭。 那晚后来他给了我一张写有他地址的名片。以后几天，我经常打电话给他。我喜欢听他的声音，在他的声音里，我才能感到在这个嘈杂的世界里自己真实的存在。五天后，也许是六天后，我仍然没找到工作，他在电话里迟疑了下，说：“我表姐那儿现在有份活儿，不是很好，不知你愿不愿意干？” 这是份很荒唐的工作。——那个男孩叫恩，他有个表姐和人和伙开了一个婚姻介绍所，人手不够，有时他也到那里帮忙，不要报酬的。那个婚介所因为才开张，生意不是很好，来上门的男客有些，但女客不多，高素质的更少，留不住男客。所以他表姐就想了这样一个馊招：招几个注册小姐充充门面，要气质不俗的，能充白领的那种——只是要她们把照片放在那儿，应急时答应和人约约会，撑撑场子，吊吊那些单身男客的胃口。恩和我说这些时，想来都有些不好意思，他说：“我也知道这活儿不那么地道，也很无聊，但你现在要真没别的路，先对付着干着。” 我在电话亭里抬眼看了看这个灰蒙蒙无比繁华又无比混乱的城市，觉得、在这荒凉的世界里，真的什么荒谬的工作都会有。这样的工作也许换了一个人给我我都不会做的，但恩是真诚地想帮我，为了他那份诚意，我也要答应去做。 于是，我开始谈了一场又一场“爱情”，在那些以前我不敢轻易问津的餐馆饭店，穿着我唯一一套用来面试的衣服，和各式各样的北京的、外地留京的小伙子见面——他们给我杜撰的档案完美得超乎想象，不只象是那些求偶男人的梦想，甚至同时也是我的梦想。我成了一个北京婚介小老板塑造的京城神话，用我种种虚假的矜持面对种种虚荣的浅薄。 以下是我常回的传呼或谈话。别人问：“你老家哪儿呀？” 我要轻吟浅笑地说：“厦门”，而不是穷苦贫瘠的闽西。 他们还会问我哪儿毕业的。 我说：“二外”，我在那儿门首的书店打工过，对那儿我还熟。 要是有问我什么职业，我会说：“翻译，自由职业，soho一族。“ 爱从来不是无条件的，只有你和别人站在同一平台上，才有可能参与角逐。每见一个人老板给我30元。我有时步行回家甚至坐不起公交车。我不知道这份工作对我伤得有多深，-----到如今我都不敢再相信爱情，我用每次30元的代价就这么一次次被强迫地戳破人生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