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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茶去 福建永春姚义泗 ．∑． ／、 初冬时节，竞连续下了三天雨，像春天似的。许嘉木没等天气放晴，就匆匆出门去了。他披一件雨衣，骑 着摩托车上路了。四面青山云遮雾障，风夹着雨丝飘飘忽忽，着实有些寒意。许嘉木来到赵金荣宿舍门口，脱 下雨衣挂在栏杆上。“砰，砰”轻轻敲门，一会儿赵金荣打开房门，见许嘉术冒雨而来，心想一定是为了父亲的 事着急。就热情接待他。 “一再打搅你，请多多包涵。” “这就见外了，许经理冒雨前来，我知道你一直为我父亲的事操心。” 赵金荣忙给他递烟请茶。 “那场官司之后，家里的茶园被反动政府霸占，一家人生活怎么办，岂不是雪上加霜吗?” 许嘉木喝一口茶说道。 “哎!”赵金荣深深叹口气说，“天无绝人之路，父亲苦心经营的茶园被夺走了，但他的爱茶之心及其精湛的 茶艺是任何力量也夺不走的。他和许多茶友、茶人的深厚茶情也是割不断的。在那黑暗的年月里，父亲还是 痴情于茶，继续垦荒种茶、制茶。众多茶友前来拜师学艺的络绎不绝，并且在经济上接济我们。连年过节，三 天两头给我们送来粮食和其他用品。王朝明逃亡海外，他儿子王承天与我父亲结为忘年交．是他给我们送来 100元光洋，使我们度过最困难的日子。” 许嘉木不住点头，投有作声。忽然想起什么说道： “赵家和王家原是茶世交，可惜王朝明、王承天均已作古．令尊大人又遁入空门，人事世事真是不可逆料， 也许这是历史的阴差阳错。” “王家对我们的恩情是永远不会忘记的。”赵金荣喝了一口开水，稍顿片刻，说道“后来我家里来了一位算 命先生。” “那位算命先生算个什么子丑寅卯出来?”许嘉木瞅他一眼，颇感兴趣地问道。 “算命先生给父亲排了生辰八字掰着手一五一十地顺算逆推，忽然煞有介事说父亲命骨清高，不容于世 俗，不愿与世同流合污，命中注定拒荤耽素，为僧为道才好。父亲对江湖术士的如簧之舌，并不多大在意。但 说真的，他是相信命运的，命里有者终须有，命里无者莫强求。他痴于茶，自认命清高，茶亦清高，心甘情愿以 身相许，他的信念不可动摇，被人们尊为茶仙。” “后来呢?” 赵金荣接下去说道： 一个晚上我正在读书写字，父母亲吃罢晚饭，盥洗后坐下来相对无言。其实彼此都有许多话要倾吐。多 少年来，母亲为撑起这个家没少操心，还为父亲的不幸遭遇而担惊受怕。父亲深爱着母亲，怎不理解母亲的 心。只是这时他们什么也投说。此时无声胜有声。这时父亲想起什么走进房间，打开橱柜，拿出珍藏已久的 条幅给母亲看，上面写着 书益人智茶慰我o 30l 这副条幅表达了对茶书、茶香、茶味的执著追求，难能可贵。父亲手拿条幅，郑重其事地说道： 。‘‘这是曾祖父留下的墨宝。咱赵家的血脉就是茶书二字，茶香哺育着我们一代代赵家人。你嫁给我是有 一份茶缘，是命中注定。” 父亲的话像一杯醇香的茶水滋润着她憔悴的心，勾起了她对往事的回忆。她父亲也是茶人。她从小跟 着父亲种茶、采茶，是村里出名的茶姑。她眉清目秀，性情温柔，自与父亲相识以后，接触越来越频繁，父亲最 欣赏她采茶的优美身姿，最喜欢她那含笑的勾人魂魄的眼神。她爱父亲对茶的执著追求．以及他的阳刚之气。 于是，二人终于走到一起，结为夫妻。母亲想起这些年的痛苦遭遇，不知怎样竟埋怨起茶来，要不是整天茶、 茶、茶，或许不会这么受苦的。当父亲拿出这条幅时，她认为这有什么值得矜夸的，瞪了父亲一眼，不以为然地 说道： “这是老古董了，别提了。你想我们赵家几代人为茶而受苦受罪，你还蒙受不白之冤。你还说什么老祖宗 的光荣，何苦呢!茶这条脉就是断了又何妨!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干其他行当，也许更出息，生活得更 好。” “你说的当然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几天，我似乎感到冥冥之中有一种不祥之兆向我走来，是茶脉真要断 了，还是它将在我的手里达到新的境界，我也不知道。” “大概你想得入迷的缘故，我看你别再想歪了。” 许嘉木聚精会神地听赵金荣的讲述，深切体味赵家的辛酸苦涩，也为他痴情于茶的心性而肃然起敬。他 想看一下那副条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