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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法律史学科发展国际学术研讨会文集 关于法律史学科发展的一点想法 马小红+ 当一个学科热衷于方法论和发展趋势的探讨时，肯定是有了较强 的危机认识和感受。其实学科的发展自有其规律，是盛是衰，是发展是 枯萎，不以人们的“想法”或“讨论”为转移。在“天下熙熙皆为利趋，天 下攘攘皆为利往”的当今之时，一些与现实社会生活、人们切身利益直 接相关的方兴未艾的学科是不必考虑学科发展问题的，因为学科的发 展根据社会的需要而顺理成章。 一、近30年前法律史学科的领军地位 法律史学科在近30年前是法学界的领军学科，20世纪的70年代 末到80年代初，法律史学科的动向受到整个学界的关注，可以说这是 法律史学科自上世纪初形成以来百年间最为荣耀的时期。 这个荣耀与当时的社会需求有关，与学术及法学研究的整体状况 有关，也与学科传统有关。当时的社会刚刚经历了一场文化大革命，学 术界百废待举，当时的法学不仅“幼稚”而且“空白”，因为在当时法学是 否能从政治学中独立出来都是一个学界难以回答的问题。中国法律的 实践更是让法学界感到有些尴尬，因为确信“法治不过是同西方资本主 义联系在一起的短暂的插曲”，[2]1949年以来，我们对立法时热时冷， 所制定的法律本来就寥寥无几，到文化大革命时期这寥寥无几的法律 t马小红，法学博士，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法律文化研究中心副主 任。 [2]黄稻主编：《社会主义法治意识》，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44页。 关于法律史学科发展的一点想法77 也成为具文，被视为束缚群众革命热情的绳索而扫进了历史的“垃圾 堆”。1987年“经过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对1978年以前颁布 的法律的清理，134件法律和有关法律的决定中，已经失效的有i11件， 也就是说，81％已经失效。30年中由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中国人民 政府委员会、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制定的法律只有134件，法 律在社会中的地位和作用可见一斑。经过清理，仍然有效的另外23件 j 就是中国当时法制建设的主要基础。”[1 法律的缺失是文化大革命那场浩劫形成的原因——这是邓小平反 思建国以来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后的结论，1978年12月13日邓小平在 中央工作会议闭幕会上作了《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的 讲话，他强调指出“为了保障人民民主，必须加强法制。必须使民主制 度化、法律化，使这种制度和法律不因领导人的改变而改变，不因领导 人的看法和注意力的改变而改变。现在的问题是法律很不完备，很多 法律还没有制定出来。……所以应该集中力量制定刑法、民法、诉讼法 和其他各种必要的法律，例如工厂法、人民公社法、森林法、草原法、环 境保护法、劳动法、外国人投资法等等，通过一定的民主程序讨论通过， 并且加强检察机关和司法机关，做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 法必究。”[2]邓小平的思想很快成为全党和全民的共识，1978年12月 18日召开的中国共产党第十一届三中全会正式提出“发扬社会主义民 主，加强社会主义法制”。 社会的需要呼唤法制，法制又几乎处在一无所有的状况下，而以法 制为主要研究对象的法学从何处开始突破与发展，当时惟有法律史学 科能担当起兴盛法学的历史重任。一是当时法律史的研究与其他法学 学科不同，其不乏资料的支持。中国具有5000年的文明历史且史学发 达，历朝历代遗留的法制资料相当丰富，其与现实中的法律匮乏形成明 显的对照。研究的前提条件便是资料的详实，在当时的法学界，只有法 [1]信春鹰：《中国的法律制度及其改革》，法律出版社1999年版，第19页。 [2]《邓小平文选》，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2册，第146～147页。 殆法律史学科发展国际学术研讨会文集 律史学科才具备这一条件。二是法律史研究涉及到许多基本的法学理 论问题，比如法的起源与本质、法的阶级性、法的历史和社会作用、法的 阶级性、法的历史遗产的批判与继承、人治与法治的关系等等。回避这 些理论问题甚至将其视为禁区，法制的发展几乎是不可能的。在制定 各项法律之前，思想的解放是关键所在，法律史学科的研究作为理论禁 区的突破口也是十分合适的领域。三是中国一向有史学的传统，在文 化大革命时期，由于政治的需要，史学更是成为一门“显学”。作为史学 领域中的一门专史，带有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