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合社会遭遇国家权威那些被设计项目的失败根源——读詹姆斯·C.斯科特《国家的视角》.docVIP

复合社会遭遇国家权威:那些“被设计”项目的失败根源——读詹姆斯·C.斯科特《国家的视角》 谷家荣 高隽 云南师范大学哲学与政法学院 X 关注成功！ 加关注后您将方便地在 我的关注中得到本文献的被引频次变化的通知！ 新浪微博 腾讯微博 人人网 开心网 豆瓣网 网易微博 摘????要： 斯科特在《国家的视角》中呈现了现代科学与理性主义哲学所构成的“现代知识”与不断强化自身权力的“现代国家”的共谋促成了“极端现代主义”计划的制订与实施。然而, 简单化和清晰化的“国家的视角”无法真正认清社会的本来面目, 从而导致计划的最终失败。此外, “极端现代主义”计划还鼓励国家粗暴地规制甚至扼杀社会本有的内在机制和功能, 从而使现代极权主义诞生并拥有旺盛的生命力。斯科特因此呼吁我们重视地方社会的重要性, 以“米提斯”的智慧认识社会, 并以此对国家与社会的关系进行重新把握。 关键词： 斯科特; 《国家的视角》; 社会; 国家; 作者简介：谷家荣 (1975—) , 云南罗平人, 云南师范大学哲学与政法学院教授, 法学博士, 民族学博士后, 主要从事边疆问题研究。 收稿日期：2016-12-25 基金：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中越边民自发离散问题治理研究” (编号:15BSH097) Received： 2016-12-25 国家与社会作为人类结合形式的两种重要类型, 向来是包括人类学和社会学在内的现代社会科学所研究的两个主要领域。斯科特认为, 社会往往是“由非常复杂和多样的事实构成的”, 因而是“复杂且多变的, 很难将它简单地归结到官僚化的公式中”[1]。并且, 社会具有鲜明的地方性特征和非常复杂的“地方性知识”[2]。而国家则是“某一圈定的———通常是在地域上———社会单位中传达和规定永久性规范、作为一种固定的规则和身份类别”, 它是“人类社会最复杂的组织形式”[3]。因此, 国家是在多个不同地方社会基础上整合而成的“超社会体系”。国家具有一种“国家的知识”, 它“在某种意义上是简单地对世界的观察”[4], 是对复杂的地方性知识的简化。当国家发展到了现代的“民族—国家”, 它首次将社会视为“一个与国家分离的, 可以加以科学描述的具体对象”。并旨在以“一个民族国家要求新道德的标准操作社会”, 并“使之走向完善”[5]。斯科特通过研究发现, 国家现代化的进程同时也是一个国家对其统治对象及其环境的控制和支配不断加强的过程。在此过程中, 国家为了更好地发挥其职能, 通常倾向于将复杂的地方性知识简单化和清晰化为国家的知识, 并依据这些知识设计和制订关于社会的计划。由于这种经过了简单化和清晰化的国家的知识与实际社会的地方性知识相距甚远, “国家对社会的干预往往是粗劣的和自相矛盾的”, 因而“那些由国家发起的社会工程……必然导致巨大的灾难”[6]。斯科特认为, 这种简单化和清晰化及其所导致的社会灾难源于一种极端的现代化意识形态以及信仰这种意识形态的国家官员和资本主义企业家对此意识形态在国家和社会层面的实践。这样做的最终后果不仅会摧毁社会原有的地方性知识和自我运作模式, 还会进一步削弱可制衡国家权力的“公民社会”, 并强化国家的极权统治。为克服此现代性危机, 斯科特提出重新彰显作为一种地方性实践知识的“米提斯” (mêtis) , 强调特殊的地方社会实践经验的重要性, 以从民族—国家之下拯救社会。 一复合社会的内生逻辑及国家的“理性”裁判 列维-斯特劳斯认为, 人类社会和自然世界一样, 存在一种自在、稳定的内生性结构。各原始部落社会的亲属结构虽存在明显差异, 但本质却有惊人的相似之处。原始部落人群之间自然地就存在着夫妻、兄弟姊妹、父子、母舅和外甥四种基本的“亲属原子结构”关系, 原始人群所有亲缘关系均由这四种亲属原子结构衍生而成, 并受血缘、亲缘、继嗣三种内在关系保障, 突破该结构关系就是乱伦[7]。这一结构是自然形成的, 不是通过理性的标准设计出来的, 当然也不能以所谓“更合理”的理性计划加以改变。在地方社会生活中, 人们常能根据地域空间的物理特征自发地创造出合理的文化适应模式。即便是“‘比较简单’的民族也有一种关于神明的意识、一种不为情绪所左右的知识兴趣、一种法律形式的感觉以及一种独具一格的审美眼光”, “因此, 涂尔干在澳洲原住民里发现了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博厄斯在北美洲西北岸发现了一种自发的美术设计意识、列维-斯特劳斯在亚马逊发现了一种‘具体的’ (concrete) 科学、格里奥尔在一个西非部落里发现了一种象征的本体论, 而格拉克曼则在一个东非的部落里发现了一套潜在的共同强制规范 (jus commune) ”[8]。与之相对, 斯科特发现, 现代国家依靠现代知识所进行的理性的设计和规划恰好是反对社会的自然性和自发性实践知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