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民事、行政枉法裁判罪客观方面的几个问题——以类型思维为视角研究.pdf

论民事、行政枉法裁判罪客观方面的几个问题 论民事、行政枉法裁判罪 客观方面的几个问题 ——以类型思维为视角① 吴学斌4 根据刑法第399条第2款的规定，民事、行政枉法裁判罪是指在民事、 行政审判活动中故意违背事实和法律作枉法裁判，情节严重的行为。刑法的 这一表述以及该条文在刑法分则体系中的位置，是解读民事、行政枉法裁判 罪客观方面的基础和依据。 由于民事、行政案件事实本身纷繁杂乱，相关的法律规定分散庞杂，民 事、行政审判结果的弹性空问也比较大，再加上司法人员执法水平的相对低 下，在司法腐败较为严重的背景下，对于枉法裁判结果的性质如何把握并不 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对民事、行政审判中所出现的枉法裁判的结果，把握得 不准确，要么会扩大民事、行政枉法裁判罪的适用范围，将很多不值得科处 刑罚的行为也当作犯罪来处理；要么相反，将本应该受刑法调控的民事、行 政枉法裁判误认为是一般的“处理不当”的行为，而漠视刑法增设该条款的 立法意图和精神。本文试图以类型思维为视角，从民事、行政枉法裁判罪的 客观方面来勾勒这一不法类型大致的轮廓，力图在罪与非罪之间划分一条明 晰的界限。 一、对“作枉法裁判”内涵的类型考量 民事、行政枉法裁判罪的客观方面表现为“违背事实和法律作枉法裁 判”，这是民事、行政枉法裁判罪这一不法类型的核心。如何准确解读这一 构成要件要素的内涵与外延，依赖于对刑法规范的目的性考量和类型思维。 自从概念法学所强调的封闭的、逻辑自足的思维体系逐渐瓦解后，类型 思维在法律的诠释甚至整个的法律适用领域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类型思维 在理解具体构成要件的方法上具有两个不同于概念法学的特征：(1)不死 ·清华大学法学院博士生。 ① 本文为司法部法治建设与法学理论研究部级科研重点项目《司法工作人员犯罪的惩治与预 防》(项目编号：04sFBl007)研究成果之一。 中国刑法学年会文集 抠法律的字眼儿，而是强调在规范的意义上理解刑法的概念。(2)类型思维 坚守一个固定的核心，没有封闭的外延。显然，类型思维是指向事物的本质 的。相同的规范意义即属于一个类型。① ’对民事、行政枉法裁判罪中的“作枉法裁判”作类型性的考量时，意味 着从规范的意义上来理解这一构成要件要素。对于凡在规范意义上属于同一 事物本质(犯罪本质)的情境，只要不逾越刑法概念的“文义射程”，基于 正义的要求，即可以将其归属于同一类型。 犯罪的本质是侵害法益。②准确界定民事、行政枉法裁判罪所侵害的法 益，对于类型性地考量“作枉法裁判”的内涵与外延提供了理解的平台。探 求具体规范的本质的路径大体包括以下几个方面：(1)具体规范在刑法分则 中所处的位置，这是由法益的分类机能所决定的。(2)刑法规范的文字表述 是理解规范意旨最直接、最可靠的方法。通过文字理解具体规范的本质时不 能仅仅局限于条文的文字表述，而是应该从规范的意义上来理解文字在刑法 中的应有内涵。(3)在目的解释论的支配下，通过体系的、历史的解释方法 来确定具体规范的本质。 1979年刑法并没有规定民事、行政枉法裁判罪，而在1997年刑法修改 中增设了这一罪名，并且将其置于渎职罪一章。渎职罪侵害的法益是国家机 关正常的活动以及公众对国家公职活动客观公正性的信赖。③民事、行政枉 法裁判罪在分则体系上隶属于渎职犯罪这一类罪，其侵害的法益主要是国家 审判机关正常的活动以及公众对国家审判活动客观公正性的信赖。如果将民 事、行政枉法裁判罪的客体理解为复杂客体，“既侵犯了国家审判机关民事、 行政审判活动的正常活动秩序，又侵害了国家或者有关当事人的合法权 益”，④那么，对于因为渎职却又没有给当事人造成损害的案件，在这种理论 的支配下可能会造成定性不准确的后果(例如，行为人在民事、行政审判 中，虽然枉法裁判，但在上诉审中被否定)。这显然不符合立法的精神和意 图。事实上，司法工作人员只要在民事、行政审判中违背事实和法律作枉法 裁判，就必定侵害了审判机关的正常活动，也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