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科体系、研究方法与文献利用——中国法律史研究突破路径之浅见研究.pdf

学科体系、研究方法与文献利用235 学科体系、研究方法与文献利用 ——中国法律史研究突破路径之浅见 林 乾+ 一、学科体系 中国法制史的学科体系大致有以下两种划分，四种构架。 1．王朝统系法制史。按照历史的时间顺序，从中国古代王朝的发 展交替中，透视法制史的演进脉络，这是属于历史的叙事方法。因此， 一般按照王朝作为法律史的研究对象。主要突出历史的纵向发展，更 像历史的分支学科。内容要素加入各个朝代中。但问题是某一研究对 象自身的发展变化反映的不明显。 2．法学要素法制史。按照法学学科的基本要素来写。更像法学的 基础学科。他的优点是某一研究对象的发展变化看得比较清楚，但历 史的整体感不强。 3．广义法制史。就对法律史的理解而言，有广义与狭义之分。陈 顾远就区分了广义中国法制史和狭义中国法制史。他说：为社会生活 的规范，经国家权力的认定，并具有强制性质的就是法。为社会生活的 形象，经国家公众的维持，并具有规律的基础，就是制。而展示其本末， 叙述终始，阐明起因袭变革关系的，就是法制史。因此，他把职官选举 等封建王朝的政治制度，以及田制、赋税、金融等内容，也作为法制史的 研究对象来加以阐述。他还指出，中国法制史的范围，不仅限于法律一 端，凡是典章文物，刑政教化，都是其研究对象。这就是以制统法派。 +林乾，史学博士，中国政法大学法律史学研究中心副主任，教授。 236法律史学科发展国际学术研讨会文集 这种广义法制史的框架设计，影响一直到今天。 4．狭义法制史。从事中国法制史的学者，还有一种将法与制截然 分开的做法，认为法制就是刑罚，因此，对中国法制史的范围，仅限于法 律上的制度，凡是与讼狱律例无关的制度，都被排除于法制史的研究范 围之列。这是狭义的法制史。被陈顾远称之为以法统制派。 二、研究方法 1．史学对法律史研究方法的影响。梁启超在他的名著《中国历史 研究法》以及《新史学》等著作中，详细阐述了历史学的研究方法，强调 历史发展脉络和因果关系。这一思想被法律史学所接受。陈顾远在 《中国法制史》中指出，“治中国法制史者，不以备历代之掌故为贵，而以 知其纲要为能，不以一朝代横断为法，而以寻其因果为主。…‘关于中国 法制之经过，自当注意其变迁之迹，倘再能进而求其成立背景与夫全部 波浪中之起伏路线，斯更善矣。”他还提出研究中国法律演变应该遵守 的三个原则，一是不应妄依朝代之兴亡而求中国法制之变迁；二是不应 专依某种标准而言中国法制之变迁；三是不应偶依个人主观而述中国 法制之变迁。瞿同祖在他的著作《中国法律与中国社会》中指出，尽管 各朝代法律有很大不同，但应该更注意重大变化，通过寻求共同点以解 释法律的基本精神及其主要特征。 20世纪20～30年代，以顾颉刚为代表的疑古学派和以傅斯年为代 表的史料学派，对法律史学的影响很大。它直接促使学者们将中国法 制史的研究起始确定到商朝，认为以前都不可信。这以陈顾远和杨鸿 烈为代表。以上也可以看出，法律史的研究，受到历史学的影响极大， 或者说，法律史的研究最初是作为历史学的一个分支来研究的，它还没 有完全摆脱历史学使之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来发展。 2．对其他人文社会科学研究方法的借鉴。对社会学、人类学的借 鉴。瞿同祖是最成功的一位。他较早运用社会学的方法研究法律与其 他社会制度的相互关系，及实际运行情况，极大拓展了法律史的研究领 域，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他主张进行活动的功能的研究，应该知道法律 在社会上的实施情况，是否有效，推行的程度如何，对人民的生活有哪 学科体系、研究方法与文献利用237 些影响。他的著作还利用了人类学的研究成果，对中国法律制度的起 源以及初期发展进行研究。 对文化学的借鉴也使法律史的研究取得了重大成果。清华四大才 子之一的陈寅恪在他的名著《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中提出了关陇本位 主义的核心概念，并运用它解释北周包括法律在内的整个制度的成因， 将影响甚大的元魏律视为汇集中原、河西、江左三大文化因子的产物。 他还是较早提出法律儒家化的一位学者。 3．西方概念体系与本土法律资源。在著名的法律史学家中，有相 当的人受过西方学术文化的训练和影响。程树德毕业于日本法政大 学，杨鸿烈留学于日本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