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馥墓志述评.docVIP

王馥墓志述评 　　北魏墓志是中国书法史上的一枝奇葩，其中尤以洛阳为最。近年，又有《王馥墓志》出土，进一步丰富了我国北朝书法艺术宝库。 　　《王馥墓志》，全称《魏故冠军将军左中郎将王君墓志铭》，建义元年刊刻并埋葬于洛阳地区，志石呈正方形，边长约45cm，楷书，志文共22行，满行22字，有界格，字口清晰，全志共444字，仅一字漫漶不可识，现为私人所藏。 　　志主王馥，字香炉，太原晋阳人，史无传记。墓志主要记载了这位王姓将军的履职情况及其品性事迹，并用意象的语言对将军的辞世表示了惋惜和哀悼。总括来看，此墓志铭属于通俗一类文风，是六朝到唐初流行的墓志体写法。较同时期其他墓志行文来看，并无特殊之处。该志刻写于公元528年，此时已经濒于整个拓跋氏王朝统治的后期，内乱不止，社会动荡，但是书法艺术成就却到达了空前的高度。 　　纵观整个中国书法史，墓志做为刻石书法的一个重要分支，数量繁多、形制多样、无体不备。仅北魏一朝，墓志书法的风格即有千般状态万般面貌，粗略分来，大抵可见三种类型。一如太和二十年的《元桢墓志》，带有浓重的刀刻痕迹，笔画棱角分明，顿挫清晰，尚存隶意，以方笔为主，稍显粗犷、结字扁方，多做斜势，属雄强方劲一类，若戍边之将士。二是北魏墓志过渡时期的书风，如“鸳鸯七志斋”之一的《尉太妃墓志》，书法带有一定的书写意味，整体渐趋典雅与温润，似学识渊博的儒士。三是北魏墓志成熟时期的书风，技法更加严谨，朝着更加华美秀逸的方向发展，似后宫佳丽又或似翩翩君子，具有强烈的书写性，开隋唐楷法之先河，本文所探讨的《王馥墓志》恰属于此类。 　　该志书法整体风格古雅、温润、稳健。用笔挺拔、厚实又不失灵动，行笔提按丰富，线条光洁内敛，方圆兼备，刚柔相济，给人以潇洒遒劲之感，雍容绰约，于横画形态中初见唐楷端倪，足证此时的楷书正在逐渐走向成熟。其结字平正，字形多呈方形，大都中宫较散，四周饱满，重心平稳又收放自如，意态端严，气韵高古。章法上疏密得当，大小相参，秩序井然。该志无疑是北朝墓志书法成熟时期的代表。清末碑学的倡导者康有为曾盛赞北魏墓志：“体庄茂而宕以逸气，力沉著而出以涩笔”，此语可谓该志的写照，其无论是书丹还是刻工均谓之一流，在浩若烟海的墓志书法中，亦不失为一件上乘佳作，正如康有为在《广艺舟双辑》中所谓：“凡魏碑随取一家，皆足成体”，该墓志书法无论是用笔、结字还是章法，对我们进行技法学习都是大有裨益的，特别是在线质的丰富性上当是唐楷所不能及。这也印证了赵之谦在《章安杂说》所提到的那样，“六朝古刻，妙在耐看，猝遇之，鄙夫骇，智士哂耳，瞠目半日，乃见一波磔，一起落皆天造地设，移易不得”。《王馥墓志》的美，在于朴实之中孕育的自然之趣，在于稳重庄严之中呈现的大自在。 　　与《王馥墓志》同年刊刻的还有《源延伯墓志》（图1）、《赵广者墓志》（图2）、《于神恩墓志》（图3）、《元?P墓志》（图4）等。《源延伯墓志》，潇洒流畅，以细线条为主，劲峭挺拔，亦方亦圆，方笔多尖刻的棱角，笔画相连处多焊接，结字于不稳中追求平稳，与《王馥墓志》相比，多了一分稚拙与天真，却不及结字的严谨。《赵广者墓志》与《王馥墓志》在风格上可谓一致，皆稳健方正，丰腴遒厚，不同的是前者较之后者线质更加饱满、圆润，书写性更强，也多了一分娴静疏秀。《于神恩墓志》线质丰满雄强，结字严谨端庄，字与字间虚实对比明显，给人以苍劲、凝重之感，变化丰富，浑然天成。《元?P墓志》线条秀美峻拔，端庄精致，依然结字方整，不同的是其用笔上有强烈的行书笔意。诸志书法虽有差异，但总体上行款都谨于界格限制，亦步亦趋，追求稳健遒美的审美取向显而易见。 　　《王馥墓志》的出土，不仅填补的北魏历史的缺欠，而且丰富了中国书法艺术宝库，特别是给北朝书法风格分类提供了又一确实证据，为后人进行书法艺术创作增添了取法对象，其影响自是不可轻视。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