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的幽灵——关於出版物-IAAC.PDF

展覽的幽靈——關於出版物 《亞洲獨立藝術出版展——自由停泊：志作》展覽現場 ©亚洲艺术文献库 「潛文本」——展覽的幽靈 每個展覽都有潛在的文本，並且不只一個。藝術展示的發生型態和機制既包含了物質形式， 也構成 「潛文本」——一個幽靈。 展覽前言並不是這個 「潛文本」，只是 「潛文本」的變體，而且有很多變體。文本與作品之 間隔著一種轉換：從知覺到思維。即使文本好像是對作品的直接書寫，這書寫仍然不是作品 本身的延伸，而是經歷一個生態交錯的地帶，正是在這個閾限 （ ）中，文本的書 Liminality 寫才成為可能。 展览文本無法直接作用於作品，它對作品的 「潛文本」再次編輯。「潛文本」並非作品的背 景或意義，以及隱而未現或掩藏的潛臺詞，它的可見性與作品一樣，提示了可見物的不可見 性的不可見程度，所以文本也並非去尋找意義。「潛文本」也不是藝術家對作品的解釋或說 明，或者額外的回憶與補給，它與作品同時發生，並且兩者同樣重要；它甚至也不是阿甘本 的 「剩餘」(resta)或 「例外状态」 （Stato Di Eccezione），但 「潛文本」具有政治潛能， 它的浮現和隱沒對人們固有的意識形態和文化心理產生衝擊。 在今天，展覽很大程度上是以文本的形式 （傳播）存在的。慣常的做法：展覽主辦方將新聞 稿、藝術家簡歷與空間資訊以媒體包的形式發送給各種媒體；媒體通過互聯網路或移動網路 發送給終端受眾；各自媒體平臺再分發給所謂的 「公眾」， 「公眾」們發到自己的社交平臺 或朋友圈，彼此轉發或點贊這個過程可能以非常有效率的節奏發生。但即便如此，在網 路流通的文本實際上並不是直接面對觀者的，經過媒體的編輯，它實際面向一個大寫的抽象 的他者，這由媒體的調性決定。不斷地產生的再次編輯和複寫，如何走向一種「弱普遍主義」 （The Weak Universalism 格羅伊斯），而不只是對空閒時間的主動消費。 《亞洲獨立藝術出版展——自由停泊：志作》展覽現場 ©亚洲艺术文献库 當代藝術鼓勵觀眾成為展覽的出場者。成為出場的他者，才能同時作為獨特的觀者，但實際 上也常常只是作為一種表像，一種參與性的景觀。展覽變成了自拍的背景，成為一張手機裏 的照片，在朋友圈刷屏。展覽的文本並不能真的走向他者，因而每一個觀眾實際上是缺席的， 觀眾只是潛在的他者，他 （者）們隱身在每條寬頻上，每個虛擬空間中。 即使觀眾出現在展覽空間中，展覽的文本也不會成為一種指導，即便它或許出自藝術家之手。 在展廳中，藝術家既不擁有觀眾，也不再擁有作品。因為作品實際上不是一個對象物，它從 某種過程中來，這個過程沒有完結。而觀眾也不是在參加接力賽，去完成某種使命。在這裏， 觀眾必須生產出自己的敘事。作品無疑提示了什麼，但線索斷了，沒有什麼可靠的來龍去脈。 或者多條線索互相纏繞，但看不到線頭。觀眾需要自己帶著剪刀，狠心地剪碎線團，然後重 新編織，這一行為受到作品的鼓動或默許。而展覽的文本，從外部增設了這一行動倫理 （福 柯曾說布朗肖致力於這個外部）。 但外部既是整體的外部，也是自內生出的外部，是所有可能的外部，從所有的空隙和斷裂處 生出，並一直在衍變。正是這個外部觸動了展覽文本的書寫和再次書寫。然而書寫不是去填 滿或縫合，事實上書寫並不能剛好契合它，而總是在錯位與摩擦中生產了新的創傷。這個創 傷連同作品的缺口留給正在到來的觀眾和複寫的文本。他 （她）遭遇展覽的文本，但不會被 阻擋；必須穿過它，創建一個新的文本，一個臨時的新主體。 《亞洲獨立藝術出版展——自由停泊：志作》展覽現場 ©亚洲艺术文献库 複 （數）文本——出版物 展覽文本的複寫，不是翻譯，它是複文本——複數文本但不是復述文本。它只有成為複（數） 文本，才能介於展覽與觀眾之間，也逃離他者化的負擔。儘管如此，複文本也不會是清白（獨 立）的，總是糾纏於被諸神拋棄的世界中；它既不能陷入資本主義的泥沼，也不會聽信新自 由主義的神話，還要拒絕共產主義的烏托邦敘事。藝術總是不純的。但正是這個之間的位置 給予了複文本空間和運動的潛力。 一些字詞，片語或句子以及圖像在一張空白紙頁上依據某種臨時 （但相對穩定）的語法和意 義編織著未曾到來或許正在到來的事件。它從不能宣告自身的立場，是由於它基於正在到來 的不確切性。在它觸碰到展覽中某種質地與內容前，要準備好自身的程式：清空，保持充足 的動能和空間，並預留緩存的空缺。 通過複寫，藝術獲得雙重形式的發生。但不是再一次發生。複寫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