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大复仇理念的现代转换——以“样板戏”改编为例.pdfVIP

长江学术 2014年第1期(总第41期) YANGTZERⅣER ACADEMIC 2014 No．41) No．1(Serial 民问大复仇理念的现代转换 ——以“样板戏改编为例 鲍焕然 (武汉理工大学人文学院，湖北武汉430063) 摘要：民间伦理中渗透着儒家观念的大复仇价值理念，为古代文学的复仇主题提供了开阔的表现空间，又在 1960年代的革命历史题材的“样板戏”改编中，通过向政治原则与革命伦理的现代置换，为以“阶掰这一现代性概 念为向度的复仇叙事提供了伦理依据和正义性逻辑。古老的民间复仇原型潜隐于“阶级解放”的现代剧情结构中并 被反复演绎，以促成意识形态功能的顺利实现。 关键词：大复仇 民间理念革命伦理《白--L-k》样板戏改编 观众“期待视野”的重要组成部分，起着激活读者 阅读兴趣的作用。借用传统民间文艺形式的小说 直到1960年代初期，主流意识形态对于民间和戏曲，面对由传统培育起来的我国大众读者、观 文艺资源的借用还是持肯定态度的，但这种肯定也 众的民间文化“前理解”背景，一面要建构符合革 是有一定限度的。主流文艺观一方面肯定民间文 命意识形态的“召唤结构”来完成文艺在新时代的 艺中表现出来的积极浪漫主义元素，即茅盾所说的 历史使命，同时又必须满足大众以各种民间价值理 “反映历史英雄故事，激励人民斗争意志”的部分， 念历史地形成的文学“期待视野”。而积淀在大众 因为中国的积极浪漫主义虽有与欧洲积极浪漫主 “期待视野”中的那些民间价值和审美资源，基本 义相通之处，即“粪土权门，歌颂叛逆，鞭挞庸俗， 上脱胎于千百年来封建落后的生产方式，不可避免 追求理想”，但它“更多地反映了劳动人民的反抗 地带有胡风所说的“精神奴役的创伤”，它们与社 和对未来的理想～，对民间文艺中积极浪漫主义的 会主义革命理想之间的抵牾与对立，使得主流意识 借用既可以为塑造革命英雄人物提供传统资源，又 形态对其保持高度的警惕。不过，随着革命目标的 可以通过它与民间审美习惯相对接以扩大读者范 进一步确立和革命形势的高涨，1960年代初期还 围，获得革命历史教育的最大化功效。另一方面， 处于被悬置和被遮蔽状态的那些民间文化形态，很 主流文艺观对于民间文艺形式所承载的大量不同 快就在1960年代中期“大写十三年”与“京剧革命” 向度、不同层面的民间伦理、道德、信仰、审美等内 的“无产阶级文艺”运动中受到“继续革命”话语的 容，除了前述所肯定的部分，对其他维度的民间价 激烈荡涤，最终不得不以破碎的形式在文革“样板 值理念很少褒扬和阐发，基本上采取悬置和回避的 戏”文本中归于潜隐状态。 态度。事实上，传统民间文艺中那些被革命意识形 复仇作为渗透进传统文化血脉的民问价值理 态有意悬置和遮蔽的民间价值理念，与古代英雄传 念，在革命叙事中充当润滑枯涩的说教性内容的结 奇等民间资源一道，在1950年代仍然构成读者和构元素，既能够为由传统审美习惯培育起来的读者 作者简介：鲍焕然(1963一)，男，湖北麻城人，武汉理工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①茅盾：《反映社会主义跃进的时代，推动社会主义时代的跃进!》，《人民文学》1960年第8期。 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