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自由和文化.docx

土地，自由和文化每每想起《红高粱》中巩俐如“大”字般躺在鲜艳的红高粱海中，姜文虔诚地跪倒在她的面前的镜头，总觉得这是一种仪式，更是一种图腾，一种超越宗教信仰的图腾。巩俐所扮演的九儿女性的形象代表了大地滋养万物的母性，漫无边际随风起伏的红高粱用艳丽的色彩诠释着在母性庇佑下生命的活力，而姜文的跪拜则代表着中国人天性中对于土地无法言表的狂野的崇拜。 ——写在前面一直认为中国是有宗教的，并且它传承了千年之久，无论是王朝兴替还是社会变迁都无法动摇它的统治地位，它就是“土地”。其实将“土地”作为宗教是不合适的，因为它从未提出类似“摩西十诫”之类的训诫，甚至它连最基本的教义都没有。但正是这连教义都没有的宗教成为了中国人几千年始终不变的信仰，无数王侯将相、士农工商为了它穷尽一生、至死不渝。中国人都喜欢称呼自己为“龙的传人”，而“龙”也成为了华夏民族的“图腾”。但在我看来，“土地”更加适合作为中国的图腾。古代皇帝为了体现权力的合法性、合理性提出了“奉天承运”“上承天命”等一系列说法，而“真龙天子”的提出无疑使这种虚构的合理性进一步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人们向来对神秘的事物怀着敬畏的心理，以“龙”作为封建皇室的代表，便在皇室与人民无形的默契中一直流传了下来。推翻了封建皇族，“龙”也不再神秘，但是那种几千年来的默契依然使它有了一种无根据的尊贵，而这种尊贵正是长期处于被统治阶级的人们所渴求的。但是不能忽视的是，“龙”的尊贵只是虚构，而“土地”始终存在脚下。甚至于“龙”的存在不正是为了可以牢牢占有脚下的“土地”？古代中国人不认为思想不自由的根源便在于国人对于土地的满足。中国小农经济的特性决定了只要占据一定量的土地，通过自己的耕耘劳作便可以实现自给自足。这种“自给自足性”无形中培养了中国人骨子里“安守现状”趋势。“焚书坑儒”怎么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又怎么样？只要保证自己拥有能够丰衣足食的土地，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换句话说，对于一个农民来，其思想的范围只是局限在温饱的范围，保证了温饱，自然为其思想提供了足够的活动空间，怎能“不自由”？更退一步讲，即便思想的范围受到了一定的限制，但是由于“安守现状”的趋势，潜意识中还是选择适应当下的思想范围，自然也谈不上“不自由”了。所谓“家国天下”，对于古代的哲人，也只是把土地的范围由自己脚下的一亩三分地扩大为了九州大地。所以无论是“保守派”还是“激进派”，其出发点还是一致的——守住脚下的土地。在这个角度来说，即便是古代的先哲，其本质上还是有着“安守现状”的趋势的。所以儒家也好，道家也罢，乃至于王安石变法，戊戌变法等一系列革新运动，都是古人尝试以不同的方式更好地守住脚下的土地。而对于他们而言，思想自由就是能够将自己的构想付诸实行。天子放下了足够的权力，他们都心满意足地投身于实践自己的“守地方案”，谁还有时间说“思想不自由”？至于帝王，封建最高统治者，其一切法令决策更只是为了守住脚下的土地，这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中可见一斑。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国家昌盛就是其思想自由的最好保障。试问一个亡国之君又如何能够思想自由？南唐后主李煜用一首悲怆的《虞美人》印证了这一点。对于土地，帝王与臣下的区别就在于帝王是为自己守住土地，臣下是为了苍生守住土地。如果一个帝王能够认识到臣民守住了应有的土地就是在为自己守住偌大江山的话，历史上的农民起义该绝迹了吧。虽然造出了“自由”一词，但是却是没有绝对的“自由”。无论是庶民，还是臣子，乃至帝王，他们的自由都是有条件的，而这个条件就是“土地”。满足了各个阶层对于土地的欲求，社会的稳定性其实是不必担忧的。进入现代，国人对于“土地”的崇拜其实并未减少，而当下的自由同样是建立在“土地”的基础上的。只不过当下的“土地”并不仅仅代指脚下的泥土，这已然成为了一种个人能够在社会维持正常生活保障的象征。不同于以往的是，现代社会经济的发展已经脱离了小农经济的主导，工业化的大机器生产带来了经济的飞速发展，与此矛盾的是人们的思想仍然停留在小农经济的“安守现状”模式下。这种单极的爆炸性增长导致了物质世界对精神世界的掩盖，或者说是物质世界为自由提供了无限的可能性，然而人们面对无限可能性时的无所适从使之成为了没有可能性。这就是所谓的思想自由反映了当下人们的思想匮乏。物质财富的迅速积累将世界引入了一个纯粹理性的状态。纯粹的理性否定了个人感性的认识，也就是否定了所谓的“信念”，甚至于“信仰”。纯粹理性的社会压抑着人们对于“土地”的信仰，导致人们潜意识中继续崇拜“土地”，意识却迷失在“崇拜”本身之中这种畸形社会状态，“拜金主义”正是其具体反映。所以说当下进入了“信仰迷失”的时期。任何一个文化的形成必然经过从理性向信仰的过渡，任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