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汉匈关系中的三种"故事".pdfVIP

2011年第1期 北方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No．1．20ll 如Hnmf Gen．Ⅳo．97 总第97期 o厂踟珈ngf加洳聃盼矿№渤M玩汹 论汉匈关系中的三种“故事" 朱圣明 (厦门大学历史系，福建厦门361005) 摘 要：在汉匈关系史上，冒顿、呼韩邪、南单于比时期与汉朝构筑了三种不同的关系模式。这些模 式成为三种故事，为后世汉匈处理彼此关系所因循或借鉴。故事的产生与维系需要多种条件。当条件 发生变化时，汉匈会要求更改当前故事而重新选择新的故事。此时，双方均会坚持或选择对自己有利的 故事。三种故事的存在使汉匈关系呈现出明显的阶段性，对双方处理彼此关系起到了参考作用，同时也 使得转型期汉匈关系的确立变得尤为艰难。 关键词：汉代；汉匈关系；匈奴单干；故事 中图分类号：K234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6627(2011)01一0086—06 汉匈关系是秦汉史研究中的一个传统课题。学界对于这一课题的关注经久不衰，发表了大量 的相关论著。不过总体看来，以往的研究多是从政治关系、军事对比、经济文化交流等视角来探讨 汉匈关系及其时代变迁，对于过往的汉匈关系模式对后来双方的影响关注得比较少。宋超先生曾 注意到宣帝处理与呼韩邪、郅支关系的做法为东汉初年的光武帝借鉴来处理与南北匈奴的关 系。…o”事实上，在汉匈关系史上对过往关系模式的借鉴绝不限于此例。以长时段的眼光来审视 整个汉匈关系史，我们可以发现不同时期的汉匈关系具有明显的因循特性，也就是依循前事旧例。 在汉代，这种前事旧例被称为“故事”。汉匈在不同时期形成的一些典型关系模式成为种种故事， 为后世双方处理彼此关系所因循或借鉴，从而影响着现实的汉匈关系。 一、三个单于和三种“故事” 汉代所谓的“故事”，是指可以为当下决策提供比照借鉴的往事前例。邢义田先生曾对汉代行 政中的“如故事”现象进行了深入探讨。他认为在汉人眼中，凡刘邦创业以来所发生的事例都可以 是故事。这些故事，无论是成文或不成文的，制度性或非制度性的，均成为两汉政府施政的重要依 据。“循故事”代表了汉代行政的常态【2](333。川。这种依循故事的做法也被汉朝及匈奴援引来处 理现实中的汉匈关系。在汉匈关系史上，冒顿单于、呼韩邪单于、南单于比分别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他们在主政时期与汉朝形成的不同关系模式，成为三种故事④。为汉匈双方在处理彼此关系时所 沿袭和借鉴。 收稿日期：2010一ll一10 作者简介：朱圣明(1984一)，男，湖北仙桃人，厦门大学历史系博士生，主要从事秦汉史研究。 ①汉代史书中虽未出现“冒顿故事”一词，但事实上。冒顿时期匈奴与汉朝的关系模式、各种约定等在冒顿单于之后到武帝 初年这段时间内依然为汉匈双方所共同遵守，武帝以后匈奴还曾几次希望汉匈关系恢复到冒顿时期。因此，将冒顿时期 的汉匈关系模式及相关约定称为“冒顿故事”是可行的。 86 (一)冒顿故事 匈奴在冒顿单于时期，势力极盛，“尽服从北夷，而南与中国为敌国”[3](2890，。在白登之围后， 西汉被迫与匈奴和亲，除将汉室女子嫁与单于外，还需送给匈奴大量缯絮米蘖。双方约定以长城为 界，由汉帝和单于分主南北。即便如此，匈奴还会不时地侵扰汉朝边郡，汉朝方面有时也会适当反 击。此时的汉匈关系，在武帝时的司马迁看来是一种敌国关系。当时的汉朝皇帝对这种敌国关系 也是承认的，如文帝在后元二年(前162年)的诏书中提到：“汉与匈奴邻国之敌……今天下大安， 万民熙熙，朕与单于为之父母。朕追念前事，薄物细故，谋臣计失，皆不足以离兄弟之欢”[3](踟)。 这里所谓“敌国”、“邻国之敌”应该理解为汉匈是两个在政治、军事实力上相互匹敌的国家。这种 敌国关系的最直接表现便是汉匈在官方文书往来中总是将“匈奴大单于”与“汉皇帝”对举。 对于汉朝来说，此时与匈奴和亲、承认与匈奴的敌国关系均是迫不得已的。因此，在后世汉匈 交往中，汉朝从未也不可能主动要求遵循冒顿故事。史书记载匈奴要求遵循冒顿故事的事例有：元 封四年(前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