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报道)华山上的摩崖石刻.doc

那些悬崖峭壁上的石刻，就像是一幅幅凝固的历史图片，经历了岁月的风风雨雨，俨然成了华山的一部分，它们让游客在饱览自然美景的同时，也受到了人文艺术的熏陶。 华山上的摩崖石刻 登华山，不仅被鬼斧神工的壮美景色所吸引，还对镌刻在悬崖峭壁上的各种摩崖石刻印象深刻。 那些石刻，大多笔力遒劲，含义深长，让人回味无穷。 譬如这“胆大无险”（配图：zyc E:\公共稿件\配图图库，图一）四个字，字体朴拙，意思辨证。都说华山险要在五岳之中首屈一指，登山须小心才能确保平安无事，作者却反其意而言：胆子大了才能在险境中穿越自如，反而安全。 确是如此，登华山，尤其是穿越苍龙岭、走长空栈道或探西峰绝壁的时候，既要心细，更要大胆前进，不惧艰险，才能化险为夷，阅尽无限风光。就如王安石《游褒禅山记》所说的“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要观非常之景，就要冒非常之险，而要冒非常之险，首先就要有“志”，这个“志”不仅包括意志毅力，也包括胆量和勇气。该石刻是民国廿五年十一月，也即1936年所题，落款处是范本中、郝振霆、管英章、吴德修四人，“胆大无险”大概就是他们游览华山时的一点感触吧。 巧的是，与前面这四人游览华山的时间刚好相差一年前（民国廿四年十月），一对夫妻游览华山绝顶后，题了一款意思很相近的摩崖石刻：履险如夷（配图：zyc E:\公共稿件\配图图库，图二）。这四个楷体字，墨色醒目，厚实稳重，意思与“胆大无险”很相近，也是指身处险境，不妨大胆向前，积极作为。常言道：胆小的饿死，胆大的撑死。在历史上不乏这样的例子，如，孔明唱空城计，够胆大冒险了吧，结果却化险为夷；相反，假如当时孔明胆小逃跑，反而容易被司马懿捉住。该石刻落款的罗翼群夫妇大概有类似的体会，才会留下这样的墨宝，且落款中提到夫妻携手同登华山绝顶，想必也是伉俪情深，趣味相投了。 又如，这款石刻也蛮有意思：愿为冬日（配图：zyc E:\公共稿件\配图图库，图三）。落款是山西督军府副官合肥殷锡岩，时间是民（国）壬戊年冬天，根据1911年是辛亥年推算下来，壬戊年应该是1916年。这个殷锡岩官职不算小，当时的督军是一省的行政长官，殷锡岩是副官，好歹也是省长助理或办公室主任一类的角色。所以，他有恩泽天下的愿望：愿意做冬天的太阳，并且把这四个字刻在登华山的要道苍龙岭上，让众多的游客看到他的想法。试想：冬天的太阳照在人身上多舒服啊，多受人欢迎啊。不知道此人后来有无实现自己的抱负。这官员的字体倒也棱角分明，刚健有力，颇有个性。 有的石刻是寄予祝福的，如：四季平安（配图：zyc E:\公共稿件\配图图库，图四）。出门在外，又是到如此险境，平安是福啊；也有的石刻是借古抒情的，如（配图：zyc E:\公共稿件\配图图库，图五）这款光绪年间题的石刻，仅仅“一览”两字，意思大概取自杜甫《望岳》中的诗意：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摩崖石刻是一种很独特的文化形态，它利用了天然的悬崖石壁刻字，不仅有审美价值，而且还有文史哲内涵。 我曾经在不少地方欣赏过摩崖石刻，但唯独觉得华山上的摩崖石刻，无论在数量上，还是在呈现的气势上，都要比其它地方更胜一筹。 华山为何有那么多的摩崖石刻？我想有几个方面的原因：一是华山多石，所见之处多是壁立千仞的悬崖峭壁，甚至整座华山也如同一块巍峨大石，这就为摩崖石刻提供了物质基础。二是华山多险（五岳之中以华山最为险峻），攀登华山需要很大的勇气和毅力，而登上华山的人，心中往往充满了自傲感和成就感，加之登山人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有雅兴的文化人，这些人意兴所致，就要吟诗作画题名留念，这就为摩崖石刻提供了文化基础。三是示范效应，看到前人题壁，后人也心动仿效（再不济的也要弄个“张三到此一游”），以至于石刻越来越多，这恐怕也是华山上有众多摩崖石刻的原因。 对于摩崖石刻的审美，我觉得应该从内容和形式两个方面去欣赏：内容的美感取决于摩崖石刻所要表达的意思，即一款好的摩崖石刻往往内涵深厚，意思隽永，能够发人思考，让人回味，这与题写人的人文素养直接有关。形式美感则既包含了传统的书法美感，又皆有摩崖石刻特有的天然载体的美感，如，那些刻在石壁上的字，气势磅礴，望之巍然，有一种纸上书法无法比拟的审美意趣。摩崖石刻的形式美感取决于两个方面：一是石刻书法题写者的艺术水平，二是石刻工匠的刻字水平。前者对石刻的形式美感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因为，摩崖石刻归根到底是一种书法艺术；后者则对书法艺术的再现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因为，一位优秀的工匠能把文人墨客、官员士人等写在纸上或直接题在石壁上的书法忠实地翻刻出来，而手艺拙劣的工匠反而会损害原稿的美感。当年的华山，想必有相当数量的从事摩崖石刻的工匠，他们随时等候使唤，把游客题在纸上、写在石壁上或者不通文墨的人要求代刻的文字翻刻到悬崖峭壁上，以满足顾客想要“不朽”的心愿。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