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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东欧的制度变迁探析 　　摘要：1989年剧变之后，以“欧洲化”、“民主化”和“市场化”为目标的制度变迁成为中东欧各国政治经济发展的主旋律。以新自由主义学说为理论依据的“休克疗法”，是中东欧等转型国家在转型前十年所实施的经济社会政策，也是导致其在上世纪90年代出现“衰退的十年”的重要因素。中东欧的制度变迁，本质是旧制度瓦解、新制度产生的过程，而欧洲一体化进程为其提供了破旧立新的“制度供给源”。中东欧的制度变迁过程目前远未结束，将移植来的正式制度形式与本土的非正式制度相融合的制度创新之路，是其走向未来的惟一出路。 　　关键词：欧洲化；制度变迁；中东欧 　　中图分类号：F15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598l(2011)03-0139-06 　　 　　1989年的政局剧变，使中东欧国家的性质发生了根本变化。政治上，开始了从苏联式集权制向西方式多党议会民主制的激进制度变迁；经济上，启动了从计划经济向以私有化为主的市场经济的过渡。与西班牙、葡萄牙、希腊等南欧国家和巴西、墨西哥等拉美国家的制度变迁进程不同，剧变后的东欧国家经历了政治上由苏联模式的社会主义制度和体制向西方多党议会民主制、经济上由公有制占主体的中央计划经济向私有制为主的市场经济的双重转变，并迫不急待地踏上了“重返欧洲”之旅。中东欧的制度变迁，具有典型的“民主化”、“市场化”和“欧洲化”三个特征。 　　 　　一、“欧洲化”主导的国家制度变迁模式 　　 　　苏联模式在中东欧失败，存在了40余年的苏东集团四分五裂之后，恐俄防俄的强烈意识、接近西欧的文化背景和迫切的生存与发展需要，使多数中东欧国家义无反顾地把自己拴到了西方的大船上，选择“欧洲化”的制度变迁模式，在内部体制上与西欧国家趋同，在外部关系上与西欧融为一体。20年来，尽管各国进度不一，但中东欧的“欧洲化”始终在外部融合与内部趋同的相互促动中，艰难而坚定地前行。 　　加入欧盟是冷战结束以来中东欧国家的长期战略目标。上世纪90年代初，刚刚拥有完整主权、开始政治转型的一些东欧国家随即表达了它们加人欧共体／欧盟的愿望。捷克斯洛伐克前总理马里安?恰尔法希望捷在2000年前加入共同市场，并表示为达到这一目标不惜一切。匈牙利前总理安道尔宣称：“对于我们来说，欧共体是最重要的目标。我们要尽快加入。”波、匈、捷在1991年2月签署的“维谢格拉德声明”中也声称要“回归欧洲”，并发誓要在入盟之路上相互支持。几乎所有东欧国家在进行政治经济转型的同时，都以“回归欧洲”为外交战略取向，把寻求加入欧盟作为最重要的任务之一，获得欧盟成员资格已成为它们的共同选择和明确前景。(见表1) 　　 　　首先，在中东欧制度变迁进程中，西方国家及其组织，尤其是欧盟发挥了不可低估的引导和规范作用，促使后者走上了趋向西方模式的稳定发展道路。年代初中东欧国家剧变后，欧共体／欧盟不仅签订各种经济协定，还启动了多项援助中东欧国家经济制度变迁的计划和项目，将其称为“为巩固新生民主制度和市场经济投资”，其中主要有“法尔计划”(参见表2)、“24国援助计划”、“宏观财政援助计划”等。这些援助在从外部支持和促进中东欧的政治和经济制度变迁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欧盟对中东欧提供的经济援助和合作通常附有一定的政治条件，其目的是“换来民主的回归、对人权的尊重和自由选举的举行”。为此，欧共体提出了五项基本要求，每个受援国必须：“(1)建立法治；(2)尊重基本人权；(3)建立多党体制；(4)在1990年底前组织自由和秘密选举；(5)执行建立市场经济的政策。”欧盟也曾以停止援助和合作作为条件，要挟受援国满足其附加的政治条件。例如，在斯洛伐克的由梅恰尔领导的“争取民主斯洛伐克运动”执政的政府与斯总统科瓦奇的全面对抗中，欧盟公开支持科瓦奇总统，向梅恰尔政府发出政治警告。欧洲议会也通过决议，以欧盟可能停止对斯的援助与合作要挟斯政府遵守民主与法制国家的原则，尊重人权和少数民族的权利。这样，欧盟不仅以其援助直接促进了东欧的制度变迁，而且借援助条件引导了后者向市场经济和自由民主制的制度变迁进程。 　　其次，东欧国家加入欧盟的迫切愿望，使欧盟提出的入盟政治标准以及据此对东欧申请国的评估，对这些国家的政治制度变迁具有强大的约束力和导向性。③欧盟十分强调共同的欧洲政治文化价值和标准，提出了严格的“入盟政治门槛”。1992年12月，在爱丁堡举行的欧共体首脑会议把“建立保证民主、法治、人权和尊重少数民族的制度”作为吸收东欧入盟的一个重要条件。在1993年6月出台的接纳中东欧候选国入盟的“哥本哈根标准”中，建立“保证民主、法制、人权以及尊重和保护少数民族稳定”的政治制度被列为首要条件。1997年6月的“阿姆斯特丹条约”第六款也表示，“联盟建立在自由、民主、尊重人权和基